向激川洗完澡出来,只觉得非常疲惫,推开卧室的门,里面的位臻一已经吹好头发了,她身上穿着一件半新的粉底色樱桃图案的短袖棉绸睡裙,应该就是她日常在家会穿的,正跪坐在床上玩手机,披散的头发蓬蓬松松的,整个人不像以往见到的她那样精致,但是平添了一份让人踏实的真实。
“你手机刚响了一下,”看到向激川进来,位臻一伸手指了指向激川放在桌上的手机,“因为是条信息我就没帮你拿过去,你看看是不是什么着急的事儿?”
“着急会打电话来的,”向激川嘴上这么说着,一路还是擦着头发赶紧过去看手机了,“你会饿吗,要吃点什么宵夜之类的吗?”
手机屏幕一解锁,显示来自虞移的未读消息,内容很简短,就一句话:向总,我已经问到了,凶手的名字叫董承玺。
“我晚上不吃宵夜的,不过我是真的有些累,”位臻一已经躺在了向激川平时睡觉的那一边位置上,“你这床可真软,比你京城那个家里的那张床还要软,我一躺下来就觉得这也太舒服了吧,我能在上面睡到地老天荒。”
“有这么夸张啊,”向激川不动声色,他找的人一直都在等这个名字,现在有了,就可以开始下一步的工作,向激川一看到这个名字当然也就知道这具体是谁,心里涌上一种怪怪的感觉,说不清,很复杂,他也需要给自己一点时间整理,“既然累了就早点睡吧,今晚虞博士在医院守着呢,明早我早点过去,可以换一下他。”
虞移在医院里有点坐不住,只好在走廊上一圈一圈慢慢绕,他心里很烦,有种无人诉的郁闷,他甚至有点生陈言的气,因为学长对谁都好像有所保留,弄得虞移现在也不清楚谁知道的和自己一样或者比自己多,想要找个人交流一下都不知道该找谁,一大堆的困惑只能在心里憋着,他又一次走过ICU病房外的封闭隔断,远远往里瞟着,这次也和他他这两天无数次的往里瞟一样没有结果。
虞移之前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有悦省公安厅厅长的微信。
蒲伯伯是每年春节都会来看爷爷,虞移也知道这位蒲伯伯这些年一直在外地工作,但是他从来也没太留神去听爷爷他们的谈话,毕竟这也不是他该听的,所以他也就从来没注意过蒲伯伯具体都在哪里做什么工作,只是听爷爷提起过这个学生在工作上还是能力很强的,多的也不知道,倒是虞移保研来迎城了以后,那年春节蒲伯伯特意提出要留个虞移的联系方式,还说让虞移以后学习生活上遇到困难了可以找他。
所以今天向激川这么一说,虞移带着一头一脸的问号搜索悦省公安厅厅长的时候,弹出来的页面把虞移自己都吓了一跳。
好歹劝着葛玥童跟米新荷回去休息了,这几天虞移对小白眼狼的看法大大改观,这小姑娘冷静沉着,遇事不慌乱,内心很强大,而且和学长一样是个做大于说,思维缜密的人,虞移自己都承认,最近有点嗑小白眼狼和学长。
怎么去麻烦别人帮忙,也是个大学问,特别这种事,虞移琢磨了一会儿,毕竟他对警察办案这套东西还是很熟悉的,就现在学长这种无近亲属的情况,警方不透露案情信息也是可以解释的通的,虽然虞移隐约也觉得目前他们遇到的情况肯定不是这个原因,但是他还是决定从这个角度去寻求帮助。
电话打了,整个通话过程都不要三分钟,虞移只是说自己的学长作为受害人,没有近亲属,经办案件的警官可能也是比较谨慎讲原则,对委托律师和受害人朋友都没有透露一点案情信息,学长现在生死未卜,作为朋友连嫌疑人什么身份都不知道,这确实有点不太合理,经办警官也没有透露案件信息保密的原因,这队受害人亲友又是一重伤害之类的,特别诚恳,姿态也很低,蒲伯伯说他了解一下情况,同时也让虞移理解一下警察办案的一些特殊性,如果真的有什么查明之前不宜公开的案情,就算他出马一样也是什么都不能透露。
放下电话虞移心里并没有踏实哪怕一点,坐那实在是腰疼的厉害,干脆起来在走廊里一圈圈的打转,在ICU门口晃了这么两天,有人推进去,有人推出来,外面的家属们有人喜极而泣有人大放悲声,虞移不敢去想自己以后会是这里面的哪个状态,他泪点特低,已经陪着各路陌生人哭了好几轮了,弄得眼睛也有点不舒服,又口渴,打开米新荷给留下的双肩包,里面有水有吃的还有书和充电宝厚衣服什么的,总算是心情好了一点,拿了一块牛肉干一边走一边慢慢磨牙。
一根牛肉干还没磨完,一个显示号源地前城的手机号码就打过来了,虞移接起来这才知道这是陈言这个案子的经办警官,虞移心说没用办公电话来打看来之前什么都不告知肯定有点猫腻,但他现在不急着追究这些,并且这种事情也轮不到他来追究,所以他还是很客气的先告诉对方这段通话他要录音留着给律师,对方说倒也不用,他们已经通知受托律师明天上班时间来领取第一次案情反馈,他现在给虞移打电话主要是回应亲属关切,然后说了一下嫌疑人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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