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银环骂骂咧咧,自己在桌子另一头坐下,见她坐下来,那脸色明显好起来。
盯着她的肚子皱眉,“才俩月不耽误干活,赵大姐,也就是老大媳妇的大姐,直接把孩子生田里,也没怎么着。”
沈化安提着水壶进来,把开水冲进暖瓶里,“说啥呢?那赵大姐三十出头,面上瞧着比你都大。再说了,你自己怀孕那会儿也矫情,尤其是生玉娇的时候,天天被肉馋的吃不下饭。家里那四五只下蛋的母鸡都进了你的肚子。到了坐月子,家里没有鸡蛋,多亏娘家大嫂子送来一弯筐鸡蛋。”
王银环被老头子揭短,在儿媳妇面前落面子,气的拿筷子敲桌子。
“你没吃吗?还说都进了我的肚子。孩子们懂事不舍得吃,吃个鸡翅膀鸡腿就说不吃了。”
“我用汤泡个煎饼,剩下的被你一顿包圆,你到底有多受靠,就不知道留着下顿给孩子吃。”
柳玉枝瞧老两口互相伤害,不知道该帮哪个好,索性都不帮,就坐那听着。
“我说老二媳妇长个吃心眼子,你上辈子是猪托生的。”王银环骂道。
柳玉枝猛地抬头看向婆婆,骂就骂吧,咋还能扯上她。
再说了,她吃的也不多,但凡碗大了,一碗饭都喝不了。
王银环似乎意识到说错话,扫了眼柳玉枝,“我是骂老头子。这老头子年轻那会吃饭就不顾人,到老也没改过来。恨不得好吃的都到自己肚子。”
“特别是坐大席的时候,他吃完自己那桌的大肉,还要去隔壁桌厚着脸皮炫两盘子。就他长了一张嘴,别人都不吃。”
“你和老二结婚,他没捞着吃席,念叨了好久。一天天的,就知道吃。”
柳玉枝蹙眉,想起结婚那天公婆拆台,脸色冷下来,看着他们闹腾。
沈化安被接连揭短,板起脸,语气也冷下来,“我一次能挑三百斤,你能吗?开荒垒坝子,别人抱不动的石头我能抱。光心疼我吃东西,就不想着我干多少活,出多大力气。”
王银环一听,一拍桌子站起来不依不饶,“就你能干,人家都不干活。活该你天天喊着这疼那疼,就知道凶媳妇。人家高春妤上山拾两根柴火棒子,男人疼得跟什么似的。我挣满工分还要被你挖苦不如你干的多,我要是顶个壮劳力,我能跟你苦一辈子?我直接踹了你,单独过去。”
老两口吵得声音越来越大,有路过的村民进来准备拉架。
高春妤见柳玉枝也在这里,赶紧把她拉到一边,“我这刚准备去照顾老娘,正要走呢,幸亏没走。我决定了,等轮到我伺候再去,不换了。”
柳玉枝神情古怪,要是王大娘知道那两位是因为她才吵大了,不知会如何。
李青松他娘在院门外伸长脖子往里瞅,听不清里面人吵什么,恨不得冲进去看热闹。
赵芳芳她娘听到动静过来,见青松娘在这里偷看,故意大喊,“青松娘,你梗梗着头这里望啥?”
里面的吵闹随着这声喊叫戛然而止,王银环抄起扫帚跑出来,一顿乱打“看什么看?我都没看你家热闹,你还敢过来看我家的。”
“我让你看,我让你看。”
青松娘一边逃一边回头叫骂,“你个泼皮,我干什么了?我干什么了?我只是路过,大路又不是你家的,你管的可真宽。”
赵芳芳她娘看两人打起来了,假惺惺上前拉住王银环,劝慰,“亲家,亲家,不值当为这个生气,她就那样,爱看人家热闹。”
这是劝吗?纯粹拱火。
青松娘看王银环火气更大,随手摸一颗石头对准赵芳芳她娘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