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退下,无事不得来扰。”宁老将军声线威严,吓得众人赶忙做鸟兽散。
“若是允了昭王,我大齐就与南夏的司徒一族结下大仇了。”宁老将军蹙着眉。
“我只允了昭王,若司徒焕来犯,我便让他有来无回,没说一定要杀了他。”卿言虽未将话言明,想必老将军也听明白了。
司徒焕长期屈居李慕青之下,一心想争位,司徒家的这一代族长恭谦谨慎,不愿逆了龙鳞,不仅不为他争取,还几番斥责,以司徒焕恃才傲物的性子早就不满了,所以……有来无回的方式有很多种,谁说只有死路一条。
“此去峪山,途中凶险,公主还是着宁远陪同才妥。”
“不,老将军,上阵父子兵,宁远应该跟您走。”卿言接着说:“以工匠之事来定,此次秋戎称臣怕是阴奉阳违,所以秋戎态度不改,一场大战便避无可避,如今边境守军主力仍是宁家军,老将军和宁远若是能坐镇军中,宁家军便是如虎添翼,再加上当初平定流寇时,驻留于西关山边境的三万锐锋营和三万先锋营,以及这次护送我的利锋营,一共十七万精锐,对付秋戎绰绰有余。老将军,十年前,清峡关一役,难道就不想一雪前耻?”
“我已着随州工造令集结随州及周遭州县所有工匠,日夜打造兵器,定让十万宁家军全数装备新淬刃的马刀和箭簇。”
“公主这是要赌皇上对你的信任?”听了卿言一席话,宁老将军脸色微变,“自古帝王皆多疑,公主可是想妥当了?”
本就对新铸兵器一事心存侥幸,老将军如此一说,卿言便再次犹豫不决。
未得皇上许可便私自开始铸造新的兵器,不通过工部及少府监便私下募集工匠,这些若有人曲意上奏,不知父皇又会信她多少?若是有半点怀疑,那么,谋逆之罪便指日可落于她头上了。
再者,几日前李彰武已护送海图入境秋戎而返回随州,利锋营在他驭下,想必他也已经知道营中的工匠被她调走,稍稍打听便知所为何事,那么晋王也一定已经知晓,他必定不会放过这么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将储君与宁家军还有傅家一网打尽。
现下,就真的只能一赌父皇的信任和傅家在朝中的影响力了。
“老将军,只要父皇给我机会解释,我便有把握。”那几日,父皇时而不时就叫她娇娇,流露出的神情绝不是作为帝王平日里该有的。所以,权谋之下,父皇对她这个女儿自是不同;所以,她才敢任性的将父皇的宠妃陷害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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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八百里加急,父皇对秋戎用兵一事的批奏,这一来一回至少也需七八日,所以,有些事情还需提前准备。
况且,与海图,还有一层窗户纸没捅破。
卿言拜别老将军回到琉璃宫的正殿找云轩,却见云轩趴在桌上,手边还有一只掉了盖儿的酒壶。
“怎么回事?”卿言询问殿中伺候的内侍。
“公主着人送来美酒,驸马高兴多喝了几杯。”内侍战战兢兢的回答。
“去端碗醒酒汤来。”卿言一边吩咐一边让人把云轩抬到床上。
卿言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问过云轩的酒量,今日调的这壶酒确实有些烈,本意是让云轩尝尝鲜,不想他酒量过浅,竟喝醉了。
卿言失笑,不是谁都像她一样体内两种解酒酶都异常发达,可以千杯不醉。
内侍端来醒酒汤,卿言捧着它站在床边,突然发现让一个严重的问题:让醉得人事不醒的云轩喝醒酒汤无异于天方夜谭。
卿言叹了口气:“拿下去吧。”
转身准备离开,想了想又吩咐了一句:“驸马醒后让他把醒酒汤喝了,就说是我吩咐的。”
自己配制的酒卿言知道分量,若是不喝王太医特制的醒酒汤,明日怕是会头疼一整日。
卿言突然觉得,王太医如此圣手,应该跟着宁远随军问诊,而不是留着她身边配醒酒汤和看些鸡毛蒜皮的小病。王太医得知有机会一展他所长之外科,便欣然接受了卿言的派遣。
“老太医,宁老将军和宁远就交给您了。”
“公主请放心,老臣定竭尽所能保两位平安。”
出了正殿,卿言正碰上莹华来找她撒娇:“卿言姐姐,我不要回去。”
“也行,我明日便帮你准备嫁妆,正好可以赶上父皇给你和苏家那个书呆赐婚。”
一听到赐婚,莹华的脸就垮了下来。
“好吧,我回去。”莹华哭丧着脸,“可,卿言姐姐,季显……”
昨日接到调令,着季显即刻返京,而莹华在封地思过的日子还不满,自然不能跟着回去。
“姐姐答应的事何时不妥过?”卿言摸了摸她的小脸蛋,“且安心回去,姐姐自有办法。”然后靠近莹华耳语了几句,莹华立即笑逐颜开。
翌日,莹华公主低调启程,身边仅带护卫十余名,可一路惊险不断,全靠季显护驾及时才避免公主受惊,到了封地后,莹华立即上书父皇,陈情季显留下的重要性,隆庆帝竟同意了。
而季显这边,当公主第一次遇刺时他伤了刺客,而第二日便见到思悠同一处有受伤包扎的痕迹,便知晓了内情,却默许莹华公主的这种行径,对后来取消调令也就不惊讶了。
季显便留在雍州封地,继续陪着这位对他有别样心思的莹华公主,而公主对他的种种,他亦渐渐乐得其中。
只要搞定了季显的心,其他便可徐徐图之了。莹华记得卿言姐姐的嘱咐,不急不躁,季显便是她的“囊中物”。
“公主,不行,不行……你先下来……”
“我说行就行,快。”
季显的手托住莹华的腰将她往上推了推,莹华还算灵活,踩在树丫上用力一蹬又上去了几分。
“再推。”
再推?季显望着莹华的小翘臀有些为难。
“快呀!”莹华不耐烦了。
季显咬了咬牙,手落在莹华的小翘臀上,把她往上又推了几分。
“托稳点,马上就够着了。”莹华奋力的伸长自己细小的手臂,把还未长出羽翼的小雏鸟放回窝里。
季显只觉得自己的手心都是烫的,却又不敢挪开,整个手臂都僵在哪里,继而连身体都僵硬了。
“好了,放我下来吧。”莹华满意的拍了拍手。
没人回应。
“季显,可以放我下来了。”莹华纳闷,刚刚还恨不得把她从树上扒拉下来的季显,怎么就不出声了。
“季显……”莹华小心翼翼的低头往下看,季显似乎在发呆。
莹华想拍他,结果身手太钝,直接往下滑去。
手上的重量突然消失,季显立即回过神来,飞身一手抱住公主的腰,一手横在她胸口,足尖一点,稳稳落在树下。
莹华吓傻了,落了地才舒了一口气,可季显却心有余悸,半天也没松开她。
这样的近身贴近实在太暧昧了,莹华看了一眼横在自己胸前的铁臂,用手指戳了戳,转头对上季显黑亮的眸子。
“软吗?”
“啊?”季显这才反应过来,腾的一下就跳开了,而且是好几步远。
然后俯身单膝跪在莹华面前:“事急从权,请公主恕罪。”
“软吗?”莹华根本不理会他的请罪,只执着于这一个问题。
季显怔住了。
季显的失态莹华都看在眼里,原来季显对她还是有几分心思的,她狡黠一笑:“季显,你这般轻薄我,这辈子都别想逃了。”
然后,扔下愣在原地的季显,自己走了。
季显赶紧跟上去,公主的话让他心里又多生出几分旖旎来,有些事,或许真的可以肖想一下。
事急从权的事件刚过去没两天,季显又被莹华公主盯上了,存在感如此强烈的公主,让他这个性子淡的人也不得不注视。
“季显,陪我去骑马。”
“季显,我想去爬山。”
“季显,我们去捉鱼。”
“季显……”
“季显……”
季显只想说:公主殿下,您好像是被斥封地来思过的,怎么看起来更像度假来着。
“季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