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把自己伤得更严重一些,或许可以博取更多的同情。”卿言看了蓝臻一眼,没好气。
“小言儿这是心疼我了?”蓝臻轻挑末弦,笑眼微眯,一派风流尽显。
你若不来找我,我管你去死。卿言心里默咒了他一句。
“传闻昭王殿下的武艺是南夏那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公孙尚将军亲自传授的,后又尽得上将军李慕青的真传,在南夏可谓是天下无敌。现在你伤成这样,若说不是故意,怕也没人相信吧。”卿言在琴几对面的紫榆桌前坐下。
“是我失算了,陆常林贪功心切,不仅勾结了晋王,还有海图。”蓝臻不以为忤,口气是在陈述事实。“看来,海图是被你逼上绝路了,连我也一并算计上。”
“我是主谋,你是从犯,海图算计你理所应当。”卿言为自己倒上一杯茶。
“小言儿,谋杀亲夫的名声可不好听,何况还是买凶杀人,那就更难听了。”蓝臻离开琴几也坐到紫榆桌旁,移动时引得身上的伤痛让他皱了皱眉,眼睛却研判地盯着卿言。
卿言心中甚是明了。现在这种误会很可能会毁了两人之间的合作,所以,必须澄清。
“我没有。”卿言选择了最直接的辩白方式。
“真的没有?”蓝臻眼中的研判加深。
如此气氛之下,本应被看得心里发毛的卿言,此时却是理直气壮了。
“把你的行踪透露给海图对我有什么好处?你怎么就不想想,难道不是海图狗急跳墙?”
“狗急跳墙?哈哈哈哈……”蓝臻顿时大笑起来,“小言儿,你这恐怕不只还他一针,是想斩草除根吧。”
“我只是想让海图知道,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卿言不以为意。
“那我是不是也该小心点了?我的小言儿。”蓝臻一如既往的举止轻佻,只不过今天特别出位,甚至单指撩起一缕卿言搭在肩上的青丝,让它从指间慢慢滑落。
如此举动,卿言怒瞪他,刚想毫不客气地伸手拍掉这只狼爪,可目光触及他手腕上透着点点殷红的绷带,又忍了下来。
终是因她而伤得如此重。
“这几天你不要露面,过些时日我要去随州,自然有机会避人耳目。”
“你要去随州?”蓝臻收起一脸调笑。
“海图要求我在随州交付国书。”之前曾让蓝臻帮忙,此事卿言也不打算避讳他,当然,也算是告知他,为何海图要狗急跳墙。
“恭喜长公主得偿所愿。”蓝臻装模作样的福了个虚礼。
“你放心,此事,你与我有恩,我不会忘记。”卿言自然知道蓝臻这句恭喜的含义,“等我收拾了海图,定会将你安全送到李慕青将军手上。”
“还是小言儿心疼我,不如,”蓝臻又是一副花间浪子的调调,“顺便帮我换药。”
“你……”为什么刚才自己要不忍心,卿言觉得肯定是哪根筋搭错了,气得站起身来就要走。
“沈卿言。”蓝臻伸手去拉她,因动作太大牵动了肩膀的伤,被突然抓住手臂的卿言更是没掌握好分寸,顿时蓝臻的表情都扭曲了。
“你发什么神经。”卿言吓了一跳,口不择言。
“帮我换药吧。”肩膀上的伤颇重,蓝臻的脸色都开始难看起来,可口气确是近乎恳求。
唉,最难消受美人恩。卿言望了蓝臻一眼,点了点头,然后吩咐坠儿备药。
扶着蓝臻坐到床上,卿言小心翼翼地解开蓝臻的腰带,将外袍脱下,再将中衣和里衣褪下。眼前,入目的身体简直是体无完肤,如此情形让卿言不禁动容。
本来以蓝臻的身手,即使勾结了晋王,陆常林之流还不至于让他受如此重的伤。可是,加上海图手下的那队黑鹰骑,蓝臻这次能捡回一条命便是有幸了。若非自己要蓝臻一定帮她,让李慕青压制司徒焕,顺便还得罪了南夏的权贵司徒一族,他也不会被海图如此记恨,而痛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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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言突然觉得蓝臻的确是个可靠的盟友,暗暗决心为蓝臻夺嫡一事尽力而为。
“传闻大齐长公主极好男色,果然不假。”蓝臻见卿言突然停下手中动作愣在那里,又忍不住调笑她了。
“像我家宁远那样的才叫男色,你这种应该叫狐媚。”卿言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手中为他拆绷带的力道也大了一分。
“嘶——”蓝臻倒抽了一口气,“不甚温柔。”
“把手抬起来。”卿言懒得理他,利索地帮他解了绷带,在伤口抹上药,再将干净的绷带换上。整个过程,卿言让自己尽量不要碰触到蓝臻的伤口,手法很是细致。
“好了。”卿言用帕子净了净手,准备离开。突然又被蓝臻伸手拉住了手腕。
“王爷还有何吩咐。”卿言这次是彻底没好气了。
“沈卿言,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公主。”蓝臻笑道。
卿言不解。
蓝臻继续说道:“从盛京一路南下少说也有千里,你竟能坚持到从我手中拿了救灾粮饷才病倒。与我一同北上,一路下来,竟无需侍女伺候,仍能井井有条。之后在曲荷苑,我故意让曹遇送去生食材,等你来求我,你居然自己洗手做羹汤。今天,你竟不避讳男女之嫌,还会包扎伤口,且如此利索。沈卿言,若不是我派人查过你,还真的不敢相信你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公主。”
“这都是基本的生活技能,我会有什么奇怪的,倘若哪天我不是长公主了,有了这些技能也不至于活不下去吧,我这是未雨绸缪。”卿言打着哈哈,心想,若是告诉他自己是从未来穿越时空而来的,还指不定被他当成什么妖魔鬼怪呢。
“未雨绸缪?小言儿,若是连这些也要你未雨绸缪,那么,你需要绸缪的东西也太多了。”显然,这样的答案蓝臻不信,既然卿言不愿说,他也没打算刨根问底。
“我虽贵为储君,可晋王对我一直虎视眈眈,今日我或许还是长公主,明日说不定就是下堂君了。”卿言还是打着哈哈,顺便转移话题。
“放心,小言儿,有你那两位驸马在,想让你下堂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蓝臻挑了挑眉,“况且还有我,小言儿,我也不会让你下堂的。”蓝臻暧昧的朝卿言眨了眨眼,顺着卿言的话题半真半假的许诺。
“那就多谢王爷了。”既然蓝臻如是说,卿言也就如是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