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赌坊内。
浑浊燥热的空气里,夹杂着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血腥味。
赌坊内,人声鼎沸,赌桌上,人们疯狂地喊着,叫着,一个个都赌红了眼。
在他们的眼中,周围一切仿佛都不存在,只有牌桌上的输赢,和自己的赌资。
季云素带着吉祥一进入赌坊,秀气的眉毛,不由微微蹙了起来。
进入孕后期后,季云素对气味,就莫名的敏感。
这时,季云素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巧琼鼻,低声道了句:“吉祥,你有没有闻到血腥味?”
血腥味?
吉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边警惕地环顾四周,一边翕动鼻子,用力地吸了几口浑浊的空气。
结果,自家小姐口中的血腥味是没闻到。
但吉祥却是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汗臭味。
“呕!”
几乎是条件反射,吉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直接发出一声干呕。
这一声如同妇人害喜般的干呕声,一经发出,顿时,本来还人声鼎沸的赌坊,骤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在牌桌上赌得正起劲的臭男人们,统一清一色地将目光投了过来。
一时间,几十双赌得发红的眼睛里,放着异样的光芒,从四面八方射向季云素和吉祥。
“咕……”
见状,吉祥眼睛眨巴了两下,心虚地咽了口口水。
“小姐,我们不会这样就被盯上了吧?”
吉祥心里其实挺犯怵的,倒不是因为她怕赌坊里的打手冲出来。
主要是自家小姐怀着三胞胎呢,要是自己跟赌坊里的打手干架了,万一波及到小姐,那就麻烦了。
闻言,被厚重帷幔遮住绝美脸庞的季云素,清丽的杏眸中,眸色微微一沉。
她那自然垂落在身侧的素手,已经捏住了荷包,随时都准备将荷包打开,从中抛出防身毒粉。
然而,在千钧一发之际,有人突然嚎了一声:“还以为是谁呢,原来又是带着自家丫鬟,来赌坊找自己赌鬼夫君的有钱人家夫人。”
“来来来,没什么好看的,接着赌接着赌!”
这话一出,赌坊里,本来冷下来的气氛,立马就恢复了。
也就眨眼的功夫,整个空气里,又变得嘈杂吵闹。
推牌九的声音,输钱赌客的怒骂声,赢钱赌客兴奋的叫嚣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顿时,吉祥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凑近自家小姐身边,憨憨地小声道:“小姐,好险,我还以为我们要被打手给围起来了哩。”
听到这话,季云素清丽的杏眸中,光芒闪烁了两下。
她不动声色地将装着防身毒粉的荷包,重新收回,沉声道了句:“上二楼。”
来之前,季云素已经让吉祥提前来如意赌坊踩过点了,这赖旭年每天都会在二楼包厢里,盯着赌场的经营状况。
当然,如果兴致好的话,这赖旭年还会顺道对那些在赌坊里赌输了银子,把自己老婆女儿卖了抵债的女子们,做些龌龊无耻的禽兽行径。
“小姐,你慢着点走楼梯。”
吉祥将自己壮实的身板儿,挡在自家小姐身前。
她一边在前面开路,一边还不忘关心自家小姐。
很快,主仆二人就顺着楼梯,一路向上,来到了二楼走廊。
“咦?之前这个时候,最右边的那间包间门口,都会有人把守的,今天怎么没在?”
吉祥轻车熟路地领着自家小姐往赖旭年所在的包间走,隔着一定距离,看到包间门口没人值守,不由疑惑地嘟囔了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