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华眉峰冷皱,一时分不清为何,在他术法重压之下,这女子怎么还隐隐突破之势?
他与谢梵之交好,自然知晓他徒弟几何。
这个女弟子是其中最不起眼的,性子悟性以及天赋修为都十分平庸,除了... ...这天生的好皮囊。
他们佛教禅宗讲究的是红颜枯骨,禁欲冷性。
这一处优点也成了修习路上的劣势。
说实话,虽然不礼貌... ...可他从未看得上这个女弟子。
今日恰逢师徒四人,不成想竟然看到如此血腥不敬的一幕,此女子一身鲜血淋漓,散发着谢梵之经血的味道,周身还出现了吸取精血修炼功法的青雾,这还了得。
一记般若掌以万鼎之势就压了上去,没成想这女子还有力气分辨和进境。
“阿弥陀佛。”
宁姣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周身的经脉仿佛浸泡在温暖的琼浆玉液之中,不断地拉长舒展,隐隐的刺痛遍及全身各个角落,彷佛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你要进境了。”
凝胶睁开眼,透过层层金印望向屹立在面前的人,“关你屁事,秃驴!”
与此同时,金光大盛,宁姣不得不担着强压释放出自己的修为抵抗,娇艳的桃红色在金印的碾压下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缓缓展开自己娇嫩的花瓣,层层叠叠。
出乎意料的,桃红光芒大开,掀翻了身上重鼎,乌丝纷飞染上碎金。
丹田处温暖如春,半个拳头大的肉团在识海落下,好似一个婴儿——她一下子突破了元婴,功力暴涨如同大江决堤,元婴中期,元婴巅峰,灵魂好似出窍... ...
但,一朵金色的莲花落在了她的头上,轻飘飘的却生生压住了她要出窍的灵魂。
宁姣生生呕出一口血,眼帘沉重,说了句“多谢。”
普华法相庄严,冰冰的说了句“顺手。”
宁姣体力不支缓缓倾倒,然后就看见普华往这边走来。
还算有善心,知道替她疗伤... ...呃——他往谢梵之那边去了,看不清他双手做了什么动作,应该是疗伤的,接着普华席地而坐,生生梵音激荡圣魂,宁姣沉沉地睡去了。
... ...没风度的秃驴。
都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她从前遇见的和尚都是面相慈善,温柔和蔼的,怎么这个普华偏是个黑脸的?
倒霉。
谢梵之内息逐渐平稳,心中还是有些不相信,几次探寻丹田之下都失望而归。从前那里有一团精炼之气,平稳生生不息。
此刻空空如也。
斑斑点点的惆怅随着梵音清扬慢慢消散了,本来也不是多重要的东西,只不过有些伦理上的尴尬。
睁开眼来,恢复了素日里的高山寒雪之态。
“你大意了。”
谢梵之:“我知道。”
“怎么处理?”
谢梵之:“不用处理,我们乃师徒,就当是... ...为她进境做的准备。”
普华也睁开了眼,“当真?”
“当真。”
话音刚落,穆风和软桑田之处也光芒大盛,原来是软桑恬进境了,成了出窍后期。
这进境的可真是时候,没有人质疑这人为的阴差阳错。
普华看向地上晕死过去的宁姣,“她也是你的弟子,也进境了。”
宁姣?
谢梵之扫去,女子一身淡青色长裙满是鲜血,乌发散乱混着血浆看不清面貌,全身上下多出骨折的痕迹,但现在都在慢慢愈合,周身萦绕的艳粉色的气流。
小主,
恍然想起,他心绪大乱之际,是她过来... ...可是,清心咒施成了爆破术,他身上几处断裂的经脉就是因为此。
在他印象里,这个弟子资质平庸,修为一直以来都没有太大的突破。沉默寡言,每次遇见都是十分标准的弟子礼,跟在穆风身后不叫人操心。
以至于,他对她一直没什么印象。
今日一看,只觉术法实在糟糕,难成大器。
... ...不过,她竟然进境了。
“你对她出手。”
“我来时,看你身上满是她术法的痕迹,而且,她的身上也都是你血。我以为她,谋害尊长。”
谢梵之没有任何责怪之意,面色淡然,只是觉得没道理。
可怜了,宁姣被那普华伤的肺腑灼痛,进境也没有立马让她好受一些,她这个素来敬仰的师尊也没说立刻为她疗伤。
穆风也沉浸在阮桑恬进境的喜悦之中,一时间竟无人在意昏迷的宁姣。
只有那绵绵不息的艳粉色修为在伤处发着微弱的光。
1008:无情。
宁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去清玄宗的,但是听小8那无语的控诉也能从中窥出那幅画面。
【宿主您都不知道,你受了那么严重的伤竟然无一人为您疗伤,先不说那个普华,本来就他打伤的你,既然是误会,他也没想着去弥补。什么出家人,放屁。】
【你那个师兄时时刻刻看顾着女主,竟然分不出手去把你扶起来。你那个师尊,真是冷情冷心,决然不碰你一个手指头,用术法把你包裹起来,在仙剑之后,跟个吊车尾似的... ...】
宁姣哑然失笑,【果然没有白升级,都学会吐槽了。】
她环视了周围,这是一个山洞,洞中明亮如昼,时有裸漏的晶石闪着光,她全身浸泡在冒着寒气的水里,身上还是那件带血的衣裳。
宁姣活动了一下,觉得没什么不舒服的就想出来。
“还没好,不能起来。”
宁姣侧身看去,一个身着墨青色衣袍的男子从洞口进来,样子俊美斯文,随手一挥几株草药没入药泉。
“你受了般若印的重压,左膝骨盖碎裂,进境太过急切,经脉多处损伤,至少泡够三日。”
哦.... ...
宁姣没说话,听话地泡进了池子里。
“那,小师妹和师尊?”
“小师妹在药谷的无垢泉,她...伤的比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