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败家业就很好了。
宋闻渊却很淡然,噙着笑宽慰着,“总要交给你的……权当练手了。不是后悔当初为佟二小姐花的银子还不如喂了狗?权当是狗叼回来还给你的了。”
……想起方才这人端着匣子走进来,那这条叼了巨额财富的狗,便也能够对号入座了。
真是清丽脱俗的比喻,还有人愿意将自己比喻成狗。
她家的“狗”都如此说了,盛情难却,元大小姐自是却之不恭,左右她的私房钱也有不少,就算真的败了点家业,也能给贴补进去,不至于让账本上太过于难看才是。这样想着,元大小姐便又觉得释然了,笑呵呵地阖上了铁盒子,转首,招呼了一旁鉴书,“姜汤喝了吧?没什么大碍吧?”
白日里,荷花池底的红衣女鬼就是鉴书所扮。
那一抹甚至来不及看清楚就已经飘过去的大红身影,终于成了压垮佟婉真的最后一根稻草。
鉴书摇头,“少夫人准备的都喝了。奴婢从小身子骨就强健,不要紧的。”
“嗯。那就好……”元戈点点头,捧着那只铁盒递给她,“拿进里屋去吧,有些重……莫要砸了,宋大人这些年攒下的基业可都在里头了。”说完,还不忘拍拍那只铁盒子,给鉴书增加了一点“基业”的分量,拍完,嘻嘻一笑,像是自知干了坏事的孩子。
甫一转身,就见着碗里堆得跟小山似的菜,脸上表情就垮了,看着桂婶无奈摇头,“桂婶,我睡了一下午,可吃不下这么多……”
桂婶也是嘿嘿一笑,如出一辙的表情,倒愈发像极了亲祖孙。
宋闻渊慢悠悠地喝着酒,只觉得烛火里小姑娘的眉眼多了几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乖巧与温柔,倒不像是白日里,一身的颓废与愤怒,像一只腹背受敌的刺猬,浑身上下都是哪怕拼尽了浑身的尖刺也要玉石俱焚的决绝。彼时他在旁边看着,都觉得心疼。
……
李家老母亲身子不适,李玉霜回去看了一眼,送回去一些滋补之物,多说了几句话,回来就晚了。
入了夜的秋明显比白日里冷上许多,李玉霜紧了紧衣领子,正要进门,余光里瞧着石狮子后有什么东西哆嗦了一下,定睛一看,却是猫着身子的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