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元戈倏地笑了笑,用他从未听过的清冷腔调说道,“父亲糊涂。”
很显然,温长龄也是一怔,“你说什么?”
此处是一处废弃的柴房,长期无人踏足,地面都攒了厚厚的一层灰。元戈靠在身后蒙尘的桌沿边,抬眸迎上对方视线,笑意渐冷,“我的心愿?是我想要嫁给二皇子的心愿吗?”
温长龄颔首,“自然。”
门窗紧闭了一个盛夏的旧屋里,暑意未消,又热又闷。
屋内光线灰蒙蒙的,一臂之外的温长龄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模糊不清,像是戴了一张虚伪的假面具。
元戈站在那里,目色渐渐泛冷,偏嘴角却勾着温柔笑意,温柔到近乎于残忍。她说,“当今二皇子乃是皇后亲子、皇室嫡子,朝中呼声最高的太子人选。我身为户部尚书嫡长女尚不配嫁他为妻,身为宋家下堂妇就够资格了?父亲,我不认为身为户部尚书的您会当真相信了陛下这话,所以,您是觉得我天真可欺,想要将我当作你们这局棋局中的弃子……对吗?”
窗外的人,已经离开,如他来时一般,没有引起屋内任何人的注意。
哪里来的风,吹得她心口都冷。
温长龄皱着眉头,眼神古怪,几分审视几分诧异,却并没有丝毫恼羞成怒的情绪,只淡声呵道,“你这是什么胡话?我是你父亲,如何将你当成棋子……还弃子,才嫁出去几天,尽说些胡言乱语的话。那你说说,陛下交代了这差事,为父能怎么办?”
那般眼神、那般语气,像是试探。
元戈眉宇轻蹙,半晌仍只是压着心下疑惑,敛了眼底悉数锋芒,淡声说道,“为官之道,女儿一个姑娘家自是不懂,却也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父亲,如今温宋两家乃是姻亲,不管内里如何,在外人眼中总是一根藤蔓上休戚与共的关系,宋家获罪,温家当真就能置身事外了吗?”
温长龄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
温浅这个女儿,不能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