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
“事到如今,没想到孔大人你,竟还活在梦里!”
出言讥讽的不是别人,正是独自立于一旁的赵枢铭!
有道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很明显,行背叛之举的赵枢铭,同样受到了孔希学等人的反噬,
官降五级,被贬西南,教化地方百姓,促进改土归流!
“住口,你这背后捅刀子的无耻之徒,竟还有脸在老夫面前犬吠?岂不知世间还有廉耻二字!”
“老夫倒要问问你,往日交情甚重,何以突行宵小之举?”
叛徒本就受人唾弃,更何况来自自家阵营的背刺,孔希学此刻最为痛恨之人,莫过于害得他名誉扫地,权势富贵一朝空的赵枢铭!
面对孔希学的羞辱以及质问,赵枢铭下意识的将目光转向了倭国方向,
不背叛你们,我赵枢铭不仅要身败名裂,还将死无葬身之地!
从今往后,朝中但有他在,绝对再无酸儒的立足之地!
好在,他还算仁慈,并未赶尽杀绝!
事已至此,智者自会感悟,愚者,多说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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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总不能公然说在吴显扬那厮的极尽蛊惑下,陛下已然看我等不顺眼,这才借涂节之手,冷不丁来了一招二桃杀三士吧?
“或许你说的对,此人乃无心之失,的确不应过于严苛,但那又如何?”
“遍数历朝历代,那朝没有枉死的鬼?又何况区区一蛮夷!”
在孔希学、章云峰等一干人的怒视下,面不改色的赵枢铭,竟罕见的流露出一缕真正的凛然之气,
“遥想五胡乱华之时,我华夏因内乱频仍为异族所乘,无数生灵被当做两脚羊为异族烹食,又何其无辜?”
“彼时,仁慈何在?天理何在?”
我华夏百姓,到底非海外蛮夷之流,在面如死灰的塞外之人即将被拖走之际,逐渐昀过气的老者,面露不忍的摆了摆手,
“算了吧军爷,往来拥挤难免触碰,小老儿身体无碍,无须大动干戈!”
苦主求情,城防校尉倒也不好再行严苛,“哼,算你运气好,人老翁没事,又不予追究,否则,你这蛮夷今日不死也得脱层皮!”
“今后再敢莽撞,小心你的狗命!…滚!”
“嘭嘭嘭...多谢您的宽恕,多谢您的宽恕!”
重获自由的塞外之人,并未连滚带爬的跑路,而是满脸感激的磕了几个响头之后,方行起身离去!
此事虽小,却令赵枢铭有种莫名的感慨,
“恩在威前,今后但有不妥,他人难免心生怨愤!”
“先威后恩,反倒让人感激涕零,从此畏忌三分!”
人群逐渐散去,道路重归通畅!
“老爷,该启程了!”
赵枢铭的夫人掀开车帘,轻柔的言语中难掩失落!
回眸忘了一眼昨日身居之庙堂,心生无限感慨的赵枢铭,此刻没有怨恨,唯有无尽的悔意,
“寒窗苦读十四载,不曾想功成名就之时,却悄然忘却了少年时的初心!”
“如今梦碎了,该启程了!”
登上马车,似看透一切的赵枢铭,竟蓦然回首目视孔希学一干人等,似调侃、又似感慨自嘲,
“别等了,如今我等与瘟神无异,他人唯恐避之不及,谁会前来相送?”
“种因得果,如今我等落得今日之下场,不怨旁人,怨只怨我等抱守残缺,表里不一,...咎由自取!”
“言尽于此,我等虽然同途,却已形同陌路,山高水长,请恕赵某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