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虎的身影渐渐远去,朱元璋掏出一块明黄色布帛,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掌心的血迹,
“好了,现在这养心殿就咱三人,你小子别吞吞吐吐,有啥话给咱敞开了说!”
“臣...”
吴忧刚起了个头,朱元璋便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吴忧,“...老规矩!”
朱元璋话音刚落,太子朱标立马接过话茬,拍了拍吴忧的肩膀,隐晦的递了个眼色,“父皇说的没错,这没外人,不必拘礼,显扬你...有话尽管明言!”
“成,只要您二位没意见就成!”,对于朱标极为隐晦的暗示,吴忧心绪微转便已心中有数,
“老朱,不瞒您说,若是换作宋国公一番言语之前,小子定然毫不犹豫的将沈崇德等一干打伙求财的贪官污吏,处以极刑,但...”
“...等等!”,不带吴忧把话说完,朱元璋突然丢下染血的布帛,继而身体前倾,幽幽的说道,
“早朝时你小子还双眸血红,言之凿凿的要寻根朔源,除恶务尽,一副不将贪官污吏斩尽杀绝誓不罢休的模样,
咋了,这才一眨眼的功夫,咱怎么听你小子这话的意思,难不成又他娘的改了主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面对朱元璋的质问,吴忧眼中掠过一抹尴尬,“...咳咳,正因为凡事都得寻根朔源,因此宋国公对沈崇德的一番言语,才让我改变了初衷!”
“怎么,莫非你小子也觉的沈崇德说的在理?你小子也觉着咱抠门吝啬?精打细算?做咱朱元璋的臣子,不是他娘的累死,就是他娘的活活饿死?”
说着,怒火再次重燃的朱元璋,双目圆睁,须发皆张的怒斥道,“还是说你小子也认为沈崇德的贪污腐败,是咱朱元璋给活生生逼出来的?...你说!”
“老朱,您别激动...”
“...别激动?你叫咱如何不激动?”,或许因郁结于心的怒火彻底爆发,呼吸陡然急促的朱元璋豁然起身,极力压制着粗犷有力的嗓门,低声怒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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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初创,国力羸弱,民生凋敝,百废待兴,说咱精达细算,这咱承认,
不错,咱大明的俸禄比之历朝历代,的确稍显不足,却也绝不至于饿死朝臣,那姓沈的狗才说咱抠门吝啬,咱,绝不认同!
至于那姓沈的狗才说做咱朱元璋的臣子迟早累死,那更是他娘的无稽之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乃份内之事,
再者说,咱身为堂堂一国之君,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干的比牛多,咱,咋他娘的就不觉着累?
一天十二个时辰,咱少有睡足三个时辰之时,真要说累,谁他娘的还能比咱累?”
一口气说完,朱元璋深知了口气,再次低喝道,“众所周知,咱泥腿子出身不怕丑,当游僧那会儿,咱走南闯北到处化缘没被累死,饥一顿饱一顿没被饿死,寒冬腊月席地而睡没被冻死,
不管咋说,姓沈的狗才吃着朝廷俸禄,再怎么着,也他娘的总比咱到处化缘强吧?”
随着朱元璋话语之声逐渐消散,奉天殿蓦然陷入一片寂静之际,吴忧缩了缩脑袋,幽幽的说道,
“老朱,您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由小到大,一统天下,想必应该清楚一个道理,若是自个儿当老板,再苦再累那也是甘之若饴,干劲十足,
但若是给别人干活,苦点累点、假期少点倒也不算啥,规矩苛刻也能忍受,可这工钱总得...总得有说服力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