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雪月走到窗边,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景色。阳光洒在他身上,映照着那张蓝幽幽冷恻恻的脸。
张家两兄妹站在窗台下的长街上,望着楼上戴着面具的男人。
花雪月放下窗帘,背对着窗台。
一白衣蒙着面纱的女子捧着一只描金托盘走了进来,盘子里立着一只雪白的茶壶,倒扣着两只茶杯。
“公子,请用茶。”白衣女子纤纤玉手为他斟上半杯茶,茶汤清澈,香气弥漫。“姑娘,请用茶。”
“多谢。”阿七接过茶杯,放在鼻子下轻轻地嗅着茶香。
“公子,还是和如常一样?”白衣女子眼风绵长地扫了她一眼。
“朵儿,把你们楼的食单给这位姑娘瞧瞧,她想吃什么,便上什么。”花雪月捧起茶来,悠然自得地呷着茶。
“是,公子真是贴心。”白衣女子笑吟吟地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捧着一叠镶着金边的食单,将那食单递了过去。
“那我不客气了。前辈,可有什么忌口的?”阿七翻着那精致的食单,一面望向那头发花白的男子。
花雪月摇着头。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她欢喜地望着那蒙着面纱的朵儿姑娘步态纤纤地出了雅间。
不多时那白衣女子又端来两碟精致的点心,粉红的桃花酥,月白的雪花酥。放下点心,便退了出去。
“姐姐。”阿七看了那花雪月一眼,“我要……借你们雪庐……一用。”
花雪月冷冷地翻了个白眼,看着她一溜烟地跟着那朵儿出了雅间。
“可真是难得,花公子可从不带女人来。”朵儿侧目看她。
“姐姐。”阿七跟着那朵儿走下楼梯,一把拉住她,“今天来的那两人,姐姐可认识?”
“何人?”朵儿细细地打量她一眼。
“被他……踹下楼的那两位公子和小姐。”
“并不识得,只是来此用餐的客人。”朵儿漫声道,“雪庐,在那边。”
朵儿转身去了厨房,阿七讪讪地在那草庐外待了半炷香,便回到楼上雅间,桌上摆放着她点的热气腾腾的四道菜,太白鱼头、铜钱包、青笋腊肉、清炒栀子花。
那一身白衣的朵儿姑娘如一朵清雅的栀子花,站在那花雪月身边。花雪月指了指身边的空座,“吃罢饭,我们就启程。”
“姑娘点的菜可都是我们太白楼的招牌菜,公子尝尝这鱼头,趁热,凉了就差了味了。”朵儿将那鲜亮的鱼头肉夹在他面前的白瓷碟之中。
阿七看着桌上热腾腾的菜肴,嘴角漫着笑意。
“朵儿,你下去吧!”花雪月端起那杯酒,浅浅饮了一口。
那朵儿怔了一晌,却也不说什么,便垂头退了下去。
“这鱼头胖而肥,肉质肥美,性温,味甘,常食能暖胃、祛头眩、益智商、助记忆、延缓衰老,还可润泽肌肤。”阿七站了起来拿起乌木镶银箸夹了一大块鱼肉放在那花雪月面前的瓷碟之中。又用小瓷勺舀了一小勺芳香扑鼻的栀子花,放在那碗碟之中。“这栀子花凉血止血,清肺散热,转眼入夏,这道菜开胃倒极好。”
“你倒懂吃。”花雪月夹起一朵栀子花,看着那莹亮的花瓣,送入口中,口齿生香。
“这一顿可是你请客,我可没钱。”阿七扬起手中的乌木箸。
“自然。”花雪月随意吃了两口,看着她大块朵颐,拿起手边的酒壶,斟了一杯酒,放在她面前。“上品梨花白,不喝可惜了。”
她忙起身,双手接了,捧在手里,望着那青碧的酒水,嫣然一笑,“阿七借花献佛,敬花前辈一杯。”
花雪月端起酒杯,高高举起,看着那女孩儿纤颈一扬将那酒水一饮而尽。
“一声前辈,可把吾叫老了。”他抬目看她,“这酒,如何?。
“尚可。”她放下酒杯,两颊潮红,赶紧夹了一大把栀子花送进嘴里。
“这青笋外面可吃不到了,尝尝。”花雪月拿小勺舀了一勺给她。
阿七礼貌地道过谢后,用筷子小心地夹起一根青笋。这根青笋油亮青翠,十分新鲜,色泽欲滴,仿佛刚从地里采摘出来一般,那独特的清香和脆嫩口感,令她心中一荡。这青笋的味道……如此熟悉……如此动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