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流云笑意盈盈,拿起汤匙搅拌着那浓稠的泛着点点翠绿芫荽的白米粥。
阿七见状沉默不语,默默地端起那碗粥。
一碗滚烫浓稠的粥下肚,她已是满头满身大汗,傅流云掏出绢帕拭去她额头的汗珠。她脸色微红,竟带着别样的娇羞,透着一股柔弱之美。
你的发簪……
傅流云看着她头上松松绾着的发髻,那支桃木簪却已不知去向。想必是昨夜遗失了。
阿七摸了摸头发,幽幽地叹了口气。眼神中的惋惜之情怎么也掩饰不住。
唉,不就一根桃树枝吗?丢了就丢了。
他从怀里摸出那支乌木簪来,放在她手心里。
少主……我……不能收这个……
阿七惶恐不已,将那支乌黑的发簪,还回他手中。
我送出的东西,还没有人敢拒绝!
傅流云霸道地将那支发簪斜插她乌黑若云的发髻之上。
小竹笋看着他二人蕉叶下你秾我秾情意绵绵的样子,心里大为不快。
咬着唇满怀心事转身离开。
阿七见小竹笋走了出去,叹道:
少主,这莲花乌木簪是夫人之物,你不能随便把它给别人,阿七实在惶恐不安,我何德何能……
阿七啊!
傅流云伸长手臂,将她揽在怀里!
你值得最好的,以后不许说那些自轻自贱的话了。我知道你之所以如此,皆是因为我。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你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
少主。
阿七被他一拥入怀,那少年喃喃低语在她耳畔呢喃着,那颗怦然乱动的心,似要破腔而出。傅流云捂着胸口,那锥刺般的疼痛自心口漫延开来。他松开那女孩跌坐在竹椅之上,脸色苍白失色,如风中一支白梅,簌簌飘零。
你怎么啦?
阿七焦急万分地扶着他手臂,半跪于地,仰望着那张瞬息如纸般雪白的脸,眼里的担忧如洪水奔流。
我……没事……
他摆摆手,怆然一笑。握着她那双柔软洁白的手,阿七将脸伏在他双膝之上,泪水淆然而下。
阿七惟愿少主一切平安顺遂,无灾无痛,若因为我陷你于危险境地,阿七……阿七百死莫辞!
她颤颤巍巍地仰头望着他寒星般温柔的眼睛。
你别胡思乱想了。我没事的。
傅流云轻轻拭去她眼角泪水。
你还有一生可活,人生漫长,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也不要轻易放弃,更不要轻易为了谁舍弃自己的生命。
少主!
阿七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连我也不可以。
傅流云柔声道,他捧起那张娇小病态的脸庞,沉沉叹息着。
我希望你做回那个开朗活泼快乐无忧又无虑的女孩儿!过往种种,都随风而逝!我救你不是要图你报答,你好好活着,平安喜乐,才是我毕生所求!
风吹过小院,竹叶沙沙蕉叶啸啸。
阿七沉吟良久,柔软的双唇惨白如纸。
阿七心有疑惑,还请……您为我解惑。
傅流云沉默不语。
你,究竟是谁?
她颤栗着嗓音无比惊骇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