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维仲耸了耸肩,“看来你也有这么狠心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悲伤。”
他的语气很温和,但是说出来的话,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寒意,特别是那句“我不知我应该开心”?有什么好开心的?她在伤心什么?而且,这一切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薛维仲瞪了春儿一眼,对着两个侍卫说:“你将她带走,不要弄出人命。”
春儿已经是魂不守舍,整个人就像是一滩软泥,被两名侍卫押着走了。
“玲,应该向温玲道歉的应该是我,我没有照顾好你。”顾玲简直不能置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但这明明就是他说的。顾玲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温玲一开始的时候,就算是薛维仲回来,也没有说一声对不起。
别说是道歉,就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我一直都在奇怪,你那么单纯,那么好的一个人,要多久才能成长起来。我想让你变得更残忍,但我也想让你变得单纯和善良。玲,在我心里,你是第一位的,不是吗?我不是因为你丢了我的儿子,而是因为我没有保护好你。”
你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他凑近她的耳朵,声音很轻,但顾玲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
她就是一朵绽放在泥泞中的莲花,而他,则是一片泥塘,她终于学会了如何自保。“玲,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强迫你,可是,我却害怕,以后都看不到你了,这让我如何是好?”
此刻的薛维仲,哪里还有半点冷血的样子,这位在贝南城呼风唤雨,人人畏惧的将军,此刻却像一个普通的家庭中的丈夫一样,没有任何的身份,有的只是一个丈夫。
他一边说着,一边安抚着失去了儿子的妻子。
顾玲咬着牙,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说实话,这样的场景她真的没有预料到,或许就连原主温玲自己都想不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曾经令所有人恐惧的军爷。
顾玲全身的肌肉都紧张了起来,眼前的这个男子,简直就是一枚炸弹,而且还是一枚炸弹,让她完全没有防备,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开口。顾玲感觉自己就像是案板上的一条鱼,而他就是一把刀子,或许,她之前的动作,已经走到了错误的位置。顾玲要做的,就是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独善其身,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对她说出这样一句温柔的、几乎可以说是肺腑之言的话。温玲是被温家人逼着和薛维仲结婚的,对于自己的夫君,她并没有任何的感情,甚至连爱情都没有,她习惯了服从,就比如薛维仲搂着她的腰,她就想把他推到一边去,可是,当他搂住她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以他现在的体质,是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不听话的事情的。
夫唱妇随,对于温玲这样的大家闺秀来说,老公的命令就是一切,虽然现在倡导的是两性平等,但是温玲的内心深处,却依然是一个传统的女性。
小主,
“你可知道,当时我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是多么的恐慌,多么的担心,多么的担心你会就此离去。我们失去了一个儿子,这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但我更想看到的是,你平安无事。”
薛维仲闭上了双眼,低声的说着,他说的都是心里话,不是假话。顾玲感觉再这样趴着,她就算不被吓死,也会被嫉妒而亡,完全不像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少帅。少帅哪有什么男女之事?不是说,他把所有的感情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吗?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画面。顾玲感觉自己有必要说些什么,如果她不说话,恐怕还会有更多她不喜欢的事情发生,她只是来满足温玲的愿望的,而不是为了温玲和那个男人相爱。
。
“少帅,您是不是真的不怨小女子啊?顾玲咬着下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一想起自己的儿子,她的心脏就会剧烈的跳动起来。
“这不是你的问题。玲,等你把身子调好了,咱们就再生一个吧。”
顾玲听到这里,撇了撇嘴,鬼才想和他要孩子呢!
“少帅并没有责怪我,但我还是要自责。但更让我痛恨的是,居然还有人在暗中算计我。”顾玲咬牙切齿,双拳紧握,但是他的大掌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仿佛他就是她最安全的港湾,可以为她遮风挡雨。“我用过晚膳之后,有些无聊,便要出来散散步,琼枝给我送了鞋子过来,琼枝说她的孩子没了,我很痛,不止是胃痛,还有心痛。他还这么小,连气都喘不过来,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他就死了。少帅,您告诉我,您告诉我,她是谁?”
自己对她多好,对她也是一片好心,可她居然还想着给我使绊子。她告诉我,这双鞋是专门为我买的,很漂亮,也很适合我,我现在很开心,因为在温公馆,再也不会有人在乎我了。不过,这鞋子的底部很光滑。”
薛维仲见她说话不利索,时不时的在她身上拍打几下,“玲,已经结束了,你就安心养伤吧,其他的都包在我身上,所有的事,我都会帮你解决。我的灵,你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薛维仲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但很快就消失了,眼神中没有笑意,也没有笑容。
这个女子,娇滴滴的让他想将她融化在自己的血肉里。她害怕他,甚至不敢看他一眼,更不敢和他说话。“都是我的错,我知道她居心叵测,看在你对她的信心上,我才忍了下来,却没想到,她居然对你下手了!”薛维仲满脸阴狠之色,转身就往那女子的脸蛋上一吻,接着又道:“琼枝?没有
你不是说她是刘翠兰吗?”
听到他叫刘翠兰,顾玲更加不解了。从这一点上来说,薛维仲显然是认识她的,而且,他很有可能已经猜到了她的意图,可是,他为什么要将她带在自己的身边?
自己的妻子,把刘翠兰弄得怀孕了?
顾玲心中有很多的疑惑,却又不能问出来,她担心一旦说出来,温玲就会承受更大的痛苦。
‘
她没有回答,倒是薛维仲一脸的无奈,轻声道:“玲啊,你有所不知,我害死了刘翠兰一家人,她要报复我。但她却对你图谋不轨,真是罪无可恕!”
薛维仲闭上了双眼,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他的本能告诉他,他缺少了什么,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等待了很多年一样。婚后的刘翠兰,即便是在外面杀生无数,但对她来说,却是一片空白,他对她倾注了全部的温柔,再加上她对刘翠兰的深情,才让她没有立刻下杀手,免得她太过悲伤。
可到头来,却是我害了她。”薛维仲对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自从她走进房间,见到她的时候,他就觉得她和从前不一样了,她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
那是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薛维仲本能的觉得,自己这些年来,都在找着这样一个人。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但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子,比贝南城都要珍贵,没有任何东西能比得上她的一只手。
手指!
“玲,这就是我之前说的,不知是喜是悲的原因!”薛维仲又道,“不过,现在想来,我也有些遗憾,当初就不应该让她把这些东西都传授给你,害得你如此悲伤。”
“继续睡,一觉起来,就不会看不到她了。”
顾玲原本只是抱着侥幸心理,想要考验一下薛维仲,但是实际上却是累得不行,听了他这么一说,也就直接合上了双眼,有什么事情,等她休息好了再说。待到她的气息平稳下来,薛维仲缓缓站起来,给她掖了掖被,望着她睡得香甜的小脸,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闪过一抹红色。她的容貌,她的身躯,都没有任何的变化,她可以欺骗任何人,却欺骗不了任何人
你!不过,他还是很喜欢她这样的变化,就像是理所当然一样。
从床上下来,薛维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将自己的尸体放在了自己的怀里,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小主,
‘一眨眼就过去了一个多月,从这一天起,顾玲就没有见到薛维仲和刘翠兰。就连春儿都失踪了,整个王府,仿佛一天之内,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除了李嫂之外,所有的人,都离开了。
顾玲一边休养,一边偷偷的做着自己的事情,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的虚弱,甚至可以说是她这辈子遇到过的最虚弱的一次。
今天天色昏暗,乌云压顶,顾玲用完晚餐,稍作歇息便回房洗澡,外面狂风大作,还伴随着电闪雷鸣。
窗子是开着的,外面的雷声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诡异。
顾玲身上披着一件丝绸睡衣,也算是见多了,也不怕出事,索性就当没事人一样,坐到了床头,把灯给开了,然后看起了一卷书。
外面静悄悄的,静得可怕,可就在这太静的时候,她听到了一道轻微的碎裂声,顾玲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一团黑影忽然从屋子里窜了出去,融入到了那片漆黑之中,雷光闪烁,一张苍白的脸庞出现在她的视线中,配上她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看起来就跟幽灵似的,若是原主温玲在这里,一定会被她的叫声给惊到。
但顾玲却是一点都不害怕,她可是见多了真鬼,就算是妖魔她都不惧,何况是这种怪物,何况是人还是鬼。
“你这是在虚张声势,你以为你是在虚张声势吗?”顾玲依旧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用长发盖住了自己的脸。
顾玲白了他一眼,将手中的书往床头的桌子上一扔,然后问道:“是你,琼枝?”
黑影打了个寒颤,顾玲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或许,我不能再称呼你为刘翠兰了!”
原本刘翠兰还想着,温玲见到自己一定会惊叫一声,因为她是一个胆小鬼,今日她终于有了进入这里的机会,薛维仲没有杀死她,现在被她逃脱,那就一定要让他薛维仲吃些苦头。
还好,薛维仲不在将军的府邸之中。
“而你是怎么想的?我应该叫你一声温姑娘,或者叫你一声太太?温玲,你说是不是?”刘翠兰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已经暴露,于是她鼓起勇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发,然后毅然决然的走向了温玲。
她身上全是水,一脚踩下去,地面上就会出现一条浅粉红色的痕迹,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迹,再加上那人身上的伤势,顾玲就明白她应该是受伤了。
刘翠兰面色惨白,步履虚浮,她原本就不是很健壮,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此时更是如同僵尸一般。“你怎么还没死?温玲,你知道你的老公有多可怕吗?那样的人,你一个文家的千金,怎么可能跟他结婚?刘翠兰咬牙切齿地说道:“像薛维仲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应该有老婆,更不应该有自己的儿子,这是犯罪!
这话说的,她的心更痛了,就像是被火烧过一样,整个刘家人,只有她一个人能活下来。
火光冲天,男子宛若地狱降临,视生命如无物!“你怎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她怎么会沦落到跟他在一起的地步?你应该以身犯险,不是说薛家跟温公馆有仇吗?你不是说薛谨升是叛徒吗?既然你敢说,那你为什么要同意这门亲事?”刘翠兰一脸的委屈。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顾玲瞪了她一眼,就好像是在看一个疯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劝你还是赶紧走吧。”刘翠兰哈哈大笑,伸手一指,说道:“你知不知道,薛维仲就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魔?有多少人因此丧父丧母,家破人亡?你懂吗?温玲,你太不要脸了,
你根本就不是我们温家人。”顾玲听了觉得好笑,大笑道:“恶魔?刘翠兰,你和他一样,都是心狠手辣,心狠手辣,甚至比他还要残忍,竟然对自己肚子里的婴儿下手!你不觉得自己很恶毒吗?我从未见过如此恶毒之人。而温家……
我跟维仲是明媒正嫁给他的,我可不是偷来的,也不是他从小带大的,我有什么好丢脸的?要说丢脸的,应该是别人吧。”刘翠兰脸上露出一丝痛苦和悲伤的笑容,哽咽道:“你很开心,但你可知道,春儿被一群男子强|暴了,而且还被杀了。你娶了她,她一直在照顾你,虽然不是最大的功臣,但是你却这样对她。
…”
刘翠兰用一种近乎于询问的语气问道。顾玲见她一副疯狂的样子,连忙鼓掌道:“我自然是开心,她居心叵测,罪有应得。只是,我的孩子,却是被人算计了,过早的降生在这个世界上。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是我要让他为我儿的死,付出血的代价!”
刘翠兰被顾玲的话吓了一跳,她怎么也想不到秦浩东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还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薛维仲不配拥有自己的孩子,他注定要孤独终老”刘翠兰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支手枪,指着闻灵说道,“我要杀了你!”
冰冷的枪指着刘翠兰,脸上满是狰狞之意,显然是铁了心要置她于死地。顾玲依然坐在那里,一双明亮的杏眸静静的盯着顾颜,没有丝毫的畏惧,她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好了,就过来吧。不要浪费你的弹药, B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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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能杀死我,那么你就会被杀死。就算你能杀死我,你也只有死路一条。”
“温玲,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对你下杀手?”刘翠兰颤抖着双唇,握紧了手中的枪。顾玲微微一笑,被一把枪架在头上,她也不着急,毕竟,她才刚出生不久,而且还是个柔弱的女子,身上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而且还是个绑着双腿的女子。纵然如此
她顾玲也不得不承认,她连战斗的力气都没有,更不要说拿出真正的实力来了。
但她从来都是一副冷漠的样子,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对手,她都要保持镇定,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而不是被对手抓住弱点,有的时候,勇敢地去面对,而不是恐惧。
刘翠兰是被人打伤的,具体是如何被打成这样,顾玲大概也能猜测出来,肯定跟薛维仲脱不了干系。她猜不到这个男人的心思。刘翠兰看着顾颜的笑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从来都不像是一个温柔的女孩,她从来都是一个人默默的哭泣,从来没有这么大的勇气,但是她却从墨逸辰的身上,看到了恐惧和恐惧。
她的表情很平静,很可怕。
刘翠兰握着手枪,咬牙切齿地说道:“温玲,我本来没想过要你的命,毕竟我的目的一直都是薛维仲,但你自己送上门来,那我就不客气了。”顾玲已经在病床上呆了很长一段时间,有点累了,她掀开了被子,慵懒的道:“刘翠兰,你也不用装出一副很纯洁很纯洁的样子,我都说了,你们两个差不多,没必要互相指责对方。他害死了你们所有人,你们也一样。
他的两个儿子,想要置我于死地,不要以为你是无辜的,你的手上,也沾满了鲜血。春儿受辱而亡,还不是因为你,你可千万不要推卸责任。”
偌大的房间,此刻却是静悄悄的,空荡荡的,外面的大雨越下越大,雷电交加,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刘翠兰咬牙切齿,她实在是恨透了文灵。
“啪啪啪!”一片鼓掌声响起,薛维仲仿佛来自九幽之下,“好厉害!”
他从黑夜中缓缓而出,身影隐于阴影之中,只有一个影子,不过身材颀长,正是薛维仲。
刘翠兰一听,登时吓了一大跳,连手枪都掉在了地上,脸上肌肉剧烈地颤抖着,大声道:“薛维仲,你不要再靠近我,否则我就一枪崩了她!”薛维仲没有理会她,他披头散发,衣衫打湿,他的背后没有一个人,他穿着一件干净的军服,一条修长的大腿从裤子里露了出来,踩着一双漆黑的军鞋。
砰砰砰。他的脚步,一次又一次,仿佛踩在了顾玲的心上。“可以啊,有点能力,居然能逃出来,还敢来找我,实在是麻烦,我教出来的都是些没用的废物,一个娘们都管不好。”薛维仲轻声说道,嘴巴上说着话,可看都不看刘翠兰一眼。
只是,他的目光却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的目光无比的严肃,让顾玲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一群没用的东西!”
刘翠兰被肖洛的突然到来吓得不轻,她对肖洛是发自内心的恐惧,因为肖洛的存在,让她有了心理准备,尽管她拿着手枪,可她的手却在颤抖,怎么也压不住。刘翠兰见他孤身一人,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她抿了抿嘴,笑道:“你一个人过来,就是为了那个女孩?薛维仲,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她对你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
刘翠兰痴痴地望着他,眼神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感,那是一种她自己也无法辨别的情感。顾玲在一旁看着,自然也将刘翠兰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底,她忍不住心中暗笑,刘翠兰一口一个恶魔的叫着薛维仲,要为自己的家族复仇,而自己却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对自己所说的那个魔头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