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白色披风下,欲葬何人尸骨,踏雪原是守墓人(2 / 2)

露出少半张侧脸,睡态安详,似睡的很熟,同她的踏雪一样,给人一种温顺绵软的感觉。

那日在战场上,她白马银枪,身披甲胄,脚踏银色战靴,戴狼头面具,杀人如同割韭菜。

怎么也想不到,短短半个月,再次相遇就变成了这般境况。

这个战场上的杀神,连北蛮军听了她的名字都闻风丧胆,又敬又畏。

可如今,她就躺在自己挖的坟墓里,用自己的披风收敛了自己的身体,安静地去了。

这小小的一团,包裹的不像是个将军,也不像是个魔童。

像是一只小狐狸,对,就是一只小狐狸。

此时,太阳缓缓升起,她的脸就向着东方,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那个方向有她的军队,有她的袍泽兄弟,她的父帅和她誓死也要守护的北部边疆。

没有人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她骑着一匹跛了腿的战马,是怎样躲过了四国的层层追捕,来到了这么一个无名的深山老林中。

侗林跟上来,人到剑出鞘。

有点滑稽的是看着这白披风下的一小团儿。

不知剑该指向哪里才是要害部位。

见君莫离向他挥了挥手,也觉出了事情的不对道:“他死了,还是活着?”

君莫离见她身前还有几个新摘的青果,应该是那马回来时就已经这样儿了。

上前掀开她的兜帽。

不觉吃了一惊,只见她的手拿着那半截带血的银枪,头是枕在手背上的。

这睡姿像极了雁归楼,可那是师父的银枪,也是杀死云擎天的凶器。

她这样攥着死也不肯放手,大概是恨的吧!

最恨莫过于食其肉寝其皮,眼前人当日喝了师父的血,如今枕着师父征战半生的武器,当真是食其肉寝其皮了。

也许现在他们已经见面了,正在地下交战。

兜帽除去,被遮住了半张脸,脸上遍布蛛网一般密集的丘起红丝,诡异的好像被阎王诅咒的印痕。

嘴角流了好多血,下面的披风也染红了。

君莫离伸手在她嘴角抹了一点血,嗅了嗅,有些怪异。

但他不懂医,也不懂毒,不知问题出在哪里,看这血是刚流出不久,人应该还没死透。

将云天音抱出坑外,解开她的披风。

侗林也同样吃惊不小,只听说这云家小世子,战场上戴着银色面具,无人得见真容。

而且她的衣食起居也从不假手于人。

自幼起以各种身份混迹在军营中。

她守住了边城,打败了乌族联军,获得了和平国书。

还有令君莫离痛彻心扉的君山一战,但她身份成谜,出现人前,也就是最近这两三个月的时间。

云天音,云本无家,云之所向,处处为家,却永远也回不到开始的地方。

所以她放了战马,了无牵挂,走的安然,

君莫离拭了拭云天音的脉,拭了她的鼻息,全没有半点生息,看起来已经回天乏术了。

心想既然云天音已身死,不如在他身上找找有没有将军印。

这时听身旁的侗林恳切道:“主子,他还有救吗?”

“没救了。”

又愤恨道:“死的这么干脆,便宜他了,可是我该如何寻找小楼?”说完有些失落,感觉心里慌恐不安。

侗林黯然道:“他既然为自己挖了坟墓,想来对身后事早已有了交代,依属下看,这将军印或许并不在他身上,不如我们就将他埋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