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母妃去哪里了呢?”
杨慎翻看着《帝王纪实录》,一边自言自语。
屋外,正在给盆景浇花的月湄懒得理他。
突然放下喷壶,快步进屋,附耳在杨慎耳边说了几句。
杨慎夹入一片树叶做记号,便放下书起身出门迎接:
“裴师,等您良久,诸多疑惑悬在心中。”
裴渊渟对杨慎这文绉绉的一套并不反感,身处皇宫有些场面活必须得会,甚至形成习惯。
月湄端来两杯清茶,两人对桌而坐,欣赏着庭院中开始渐渐焕发生机的草木。
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是一片繁盛的花园了。
“殿下刚不是在问惠妃去哪了吗?我只能告诉你,她与太后做了笔交易,在你受伤之后……”
裴渊渟似乎并不很尊敬旁边这位“准皇帝”,拿起桌上的点心就是狼吞虎咽,没有形象。
杨慎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太监暗地里做了哪些事,但是想来,为了让自己当这个“傀儡”一定付出了不少,还真有些神通广大……
“昨日无极殿……”
杨慎将无极殿中情形给裴渊渟复述了一遍,裴渊渟远没有资格参加那场会议。
只见裴渊渟眉头紧皱,没有拿剑,习惯性在桌上敲击着。
“沈家三十七人被处以极刑……人头分别悬于东胜门、南盛门、西圣门、北乘门十天……”
裴渊渟反而对杨慎说起了抄沈春寒家的情况。
斗争永远是残酷的,无关对错。
生命从来不对等。沈春寒走出破庙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一家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哼!理念与信仰是世上最狠的迷药,让为之疯狂的人抛弃所有。”
裴渊渟砸吧砸吧嘴,好似点心不合胃口。
“嘿嘿,青冥剑宗,一个个揣着明白装糊涂……”裴渊渟笑得有些阴森,让杨慎汗毛直竖。
没管杨慎,裴渊渟从桌上拿过那本《帝王纪实录》,不屑道:
“这本书最大的讽刺就是‘纪实’二字”一把将书丢开。
“殿下要学会透过表面看到根源,而根源,在于利益!”
“用禅宗因果做比喻,利益是一条条因果线,有利可图,才会有人去争,方能得到好处。而利益往往是连接着每一个人的,你得到多,别人得到就少。”
“趋利避害是行为根源,用利害关系分析局势常常无往不利。”
裴渊渟死死盯着杨慎,想要杨慎记下他说的每一个字……
“举个例子,就像太祖实纪中第五卷。
太祖打败雄踞西南的燕国一统天下后,分封百宗。每一个宗门都封到一大片土地,拥有该地的部分自治权。
因为太祖出生于宗门,在征战天下的过程中得其臂助。承诺‘与诸宗派同享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