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轻轻将他扶起，关切地问：“莫歇小公子，你感觉如何？可还记得我们是谁？”

“我的心智和记忆没有变化，何先生。”莫歇听到稚嫩的声音，然后低头观察着自己的身体。

像面团一样白皙柔软的手掌，手指圆润短粗，纹路还不明显，大概是学龄前的年纪。

何故略微吃惊，一边说着“失礼了”一边又将手指搭上他的腕部。

“按理来说，身体年龄倒退，各部位脏器的功能也会随之缩减。可莫歇小公子你不但心智和记忆没有变化，思维言语方面也如之前那般，真是神奇！”

“请问……您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莫歇状似疑惑地问。

何故简单解释道：“你体质特殊，体内现在有三种力量在互相冲撞。或许是为了减少维持生命所需的能量，才让你的身体变成了孩子模样。”

“嗯……”何故竟然能察觉到我体内的巫力，难道这个世界的华夏古国真的……

莫歇一转头，看到了端正坐在桌边的亚特博尔格，很有礼貌地叫了声：“侯爵。”

亚特博尔格微微颔首，“身体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父亲这是……在关心莫歇？我没有听错吧？阿瑟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背影。

在阿瑟斯的印象中，父亲仅有的柔情全留给了母亲，从没有在言语上关怀过他们几个孩子。

或许是因为莫歇和何塞王子决斗，替远征军团赢得了三件宝物，所以父亲对莫歇有所改观？

莫歇不动声色地吞咽干净口中腥甜，“没有。”

亚特博尔格定定地注视着他，沉默了片刻后说：“从今天开始，你和我待在一起。”

莫歇什么也没有问，用两截柔若无骨的手臂支撑起身体，“麻烦侯爵了。”

[你不会猜到了吧？]

突然，他的脑海中响起少年的声音。

[你是指我的体内有侯爵的魔力这件事？]

莫歇觉得阿瑟斯很大胆，敢当着他父亲、麦金托什家族现任家主的面使用心念沟通。

[啊……对。]

阿瑟斯的回应有些犹豫。

“如果没有其他事，在下就先行离开了，门内还有些事务要处理，顺便解析出家师推演之术的结果。”

何故在饭桌上提到过这个推演之术，说是他们一生门最擅长的法术之一，能推断天痕活跃的时间以及大概出现的地点。

“在下已经告知门内所有弟子贵军的身份，有任何需要就找他们。除了专人看守的场所不能通行外，其余地方，贵军可以自由出入。”

何故来去匆匆，像一阵风似的，再次踏上飞剑，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

“总指挥，该怎么向其他人解释？”马蒂里问。

一向诚实正直的麦金托什侯爵淡淡吐出两个字：“如实。”

“是，那我们也先行告退了。”马蒂里看了阿奇柏德一眼，后者立刻会意，微微躬身行礼，目光在床榻上停留了片刻之后才离开。

[你是怎么猜到的？]

阿瑟斯就站在亚特博尔格身后不到一米的位置，再次使用心念沟通。

[是一位朋友告诉我的。]

莫歇如实回答。

[朋友？]

阿瑟斯微微皱眉。

[嗯。]

[这不可能！从我发现你变成小孩子起到现在，根本没有其他人接近你，我一直在旁边看着的！]

阿瑟斯语气坚定，还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莫歇笑了笑说：

[他不在这里，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可以让你和他见一面。]

[难道你们用通讯工具联络过？也不对啊，你那个时候已经昏迷了。]

阿瑟斯皱紧眉头，眼珠快速转动着，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像是大脑加载不了信息，即将过载似的。

[别再纠结了，正好趁侯爵在这里，你多询问一些剑术上的技巧和控制魔力的方法。]

说完，莫歇主动中断了心念沟通，无视阿瑟斯急切的目光，缓缓躺了下去。

或许是身体变成了孩子的缘故，他刚才耗费精神力，强行压下了魔力宇宙爆炸产生的疼痛，此时异常觉得困倦。

虽然他和麦金托什侯爵的关系不算好，但这位性情淡漠的称号大领主，仅仅是坐在桌边，就令他感到无比的安心。

只是小憩片刻，没关系的……

这样想着，莫歇缓缓眨了眨眼，眼睑如灌了铅般沉重。望着床顶的帘幔，他终于放弃抵抗困意，完全闭合双眼，意识沉入了意识海中。

“总指挥，我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