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非王也,神佛不怜”
这句话很快就会随着雷火烧佛殿的消息,飞遍大江南北。
而它将是一个引子,只要哪里有灾害,不论灾难大小,百姓们都会自然归咎于陈晏殊这个诱发天罚的皇帝。
哪怕古代消息闭塞,但一传十、十传百的威力依然不可小觑。
就连了尘大师的死,恐怕都有人认为是被陈晏殊克的。
高僧圆寂本属常事,但若圆寂在天谴当天,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言清和洛明嫣这边怡然自在,大步进殿的陈晏殊就没那么好了。
“都给朕滚!”阴沉着脸的男人一声咆哮。
吩咐人将洛明嫣带回明霞宫。
他气势汹汹走向言清,阴鸷的眼神充斥杀气,
洛明嫣担忧的想要说话,被言清一个眼神阻止,示意她先回去。
宫殿内只剩下陈晏殊和言清两人。
男人凌厉的视线带着探究射向她,谁也没有第一时间开口,气氛显出几分诡异的沉寂。
言清换了个姿势倚在软塌:“陛下再看下去,民女脸上也生不出花来。”
掸了掸指甲,她丝毫没被男人身上的杀气吓到。
“说,是不是你?”陈晏殊逼近,高大的身形将她罩在榻里。
动作暧昧,落在她脖颈的大掌却带着杀机。
言清疑惑满脸:“陛下这话好生奇怪。”
陈晏殊眯眼打量她:“阿清,别告诉朕福临寺的事与你无关。”
言清推了推他,厌恶皱眉:“福临寺?呵,陛下是认为我有分身术不成?”
她可一直安安分分的待在宫里,连殿门都没出去过呢。
陈晏殊盯了她许久,只从她脸上看出了对自己的排斥以及无辜。
“你可知——”他话刚出口,贴身近侍慌慌张张冲进来,还摔了个跟头。
他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狭长凤眼如刀:“何事如此惊慌?”
近侍顾忌言清在场,犹犹豫豫不敢直接开口。
“说!”他怒斥。
“是、是有一乡间妇女滚过床钉敲响了登闻鼓,状告、状告当今天子草菅人命。”
那太监紧闭着眼,已一副等死表情。
言清听了个热闹,整理好稍显凌乱的衣服,心情愉快的将榻旁小桌上最后一块绿豆糕塞进嘴里。
“是那位被陛下一刀刺穿胸口的男人的妻子吗?”
在陈晏殊看来时,她瞥了眼自己手里被咬了口的糕点,弯了弯眉眼,“陛下可要清清火?”
没什热情的往前递了递手,又径直塞进自己口中。
陈晏殊冷哼一声,路过近侍时踹了一脚,憋着满腔怒火离开。
而今事赶事,已足够叫他焦头烂额。
等他稳住朝堂后,再想拿将军府威胁言清时,才发现张婉清已带着连翘前往江南娘家。
她在城门口哭诉,要带小神医前往娘家给病重的母亲看病。
如此孝心天地可鉴,陈晏殊的人若是阻拦,便会伤了镇守边关一心为国的言将军的心。
也会寒了天下百姓的心。
前朝都已经有老臣血溅金銮殿,逼陈晏殊这个皇帝下罪己诏以告上天。
这种时候,再要生些是非,对他来说无疑雪上加霜。
纵然他对言清有所怀疑,也不能妄下断论,毕竟人可一直被他软禁在身边,时刻被盯着。
陈晏殊这些天脸上呈现出肉眼可见的疲惫。
难为他被朝中大臣和京中漫天飞的舆论折腾够呛的情况下,还要时不时来言清这里放放冷气。
言清死猪不……咳咳……任他眼刀乱飞,一副浑然不怕的模样。
权当殿内多了个人形制冰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