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盛愣愣站立,融化的雪湿了他束在玉冠里的鸦发,黑色披风洁白几片,像羽毛点缀。
言清走过去,微微仰头与他对视,为他撑起伞:“怎么不进去?”
“舍不得夫人。”他声线低沉,嗓子如侵了风沙般暗哑。
解开身上被打湿的披风,将眼前的人紧紧拥在怀里。
言清手里的油纸伞掉落,红唇被他噙住,彼此温热的呼吸在这场风雪的见证中交缠。
皎白的雪落在两人乌发鸦睫,落了他们满肩。
梅兰竹菊四个丫鬟红着脸低头。
美景和连翘互相蒙着彼此的眼,良辰面红耳赤不敢抬首,三娘捂着嘴兴致勃勃的偷窥。
韩盛恨不得此刻能永远停留,但他最终松开了怀里的人,捡起地上的油纸伞撑起。
另一只手从怀中拿出重写的和离书。
“今朝同淋雪,也算共白头。”他释然般的轻笑,“韩盛已无悔。”
夫人鸿鹄志远。
他所能做的,便是不让自己成为她的阻碍。
“能否再唤一声夫君?”他紧紧握住了袖口。
言清眉眼弯如钩月:“夫君。”
“一起转身吧。”他说。
两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言清没有回头,径直回了屋。
韩盛终是忍不住转身,飞舞的风雪挡不住眼中快要满溢的柔情。
他永远会站在夫人回眸就能看到的地方。
言清没有第一时间搬出去,而是等到了宫中设宴论功行赏那天。
连翘怯怯牵着她的袖子,一双大眼睛好奇的东张西望,乌黑瞳仁滴溜溜的转。
“除了人多点大点,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三娘大胆许多,小声跟她嘀咕。
皇帝她都在平南见过,和普通人一样都是一个鼻子一张嘴,除了确实帅点,好像也没啥稀奇。
言清掩唇浅笑:“是没什么不同。”
入席后,三人跟在韩盛身后落座于另一桌。
韩盛视线频频看来,她泰然回望,两相颔首温情脉脉,旁人不知二人已经分开,还道左相与夫人恩爱依旧。
山珍佳肴上桌,连翘指着盘子:“这个美景姐姐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