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有自己的打算,她大概会毫不犹豫抽身离去,任由这些人自生自灭吧。
言清守在床边,摸了摸他的脸。
胡太医退了下去,将安静的空间留给两人。
莫三娘端来药时,韩盛还未苏醒。
“连翘丫头说这药得趁热喝,放凉了效果会大打折扣。”她朝言清挤挤眼,“所以我为你准备了竹管。”
言清被她挤眉弄眼的搞怪样子闹得忍不住笑:“那就谢谢三娘的好意了。”
三娘清清嗓子,一脸暧昧的将药递到她手里:“姐姐就不打扰言清妹子了。”
刚出房门不久,便撞上想来关心一下师父的许文章。
“此刻还是莫要去打扰的好。”她以袖遮唇,提醒了一句。
“嗯?”许文章一头雾水。
去看自己的师父,有啥打扰不打扰的?
在原地站了会儿,他果断提步往里去。
房门只是虚掩着,他轻推一下就开了,正好瞧见言清以嘴哺药的一幕。
垂眸时眼睫扇了扇,掩去不该有的心思,他这才走过去。
言清放下药碗,替韩盛擦了擦嘴角。
“师父情况如何?”许文章问。
她温柔看了眼床上的人:“没什么大碍,麻沸散药效还未消尽,这才一直昏着。”
两人到门外,她问起当时的情况。
许文章回忆了下:“我上山时,师父正被一波黑衣人袭击。”
那个时候韩盛已经受伤,近身护卫也伤得不轻,带去寻找暗泉的人只剩下零星几个。
他带人赶过去,刚好解决了这场对几人而言致命的危机。
言清点点头,感激的说:“这次多亏了少游。”
许文章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是阿清神机妙算。”
“其实还有一事,非少游不可。”言清浅笑启唇。
少年避开她清亮的目光:“阿清只管说。”
她拿出一封早就准备好的信,收起笑容,郑重开口:“如果可以,希望少游能帮我将这封密信送去边关,交予父亲之手。”
“事关重大。”她又叮嘱一句。
许文章将信收进衣襟:“保证不负阿清所托。”
走出几步,看她又进屋里去关心韩盛,少年摸了摸怀里的信。
他怎么感觉阿清是故意支走他呢。
倏地想起二人同路经历,他俊脸乍然生艳。
拍了自己嘴巴一下:“我在想什么鬼东西。”
阿清那么严肃,这封信肯定很重要。
他怎么能恶意揣测阿清呢。
阿清说了非他不可。
这说明什么?
说明阿清很看重他。
离开平南之前,他还特意将信给缝进了锦袍内襟里。
针脚密密麻麻歪七扭八,导致衣服都皱皱巴巴,他却挺满意。
“人在信在!”他拍了下胸脯,这才飞身上马。
韩盛清醒后,言清让厨房送来一碗清粥,一勺一勺细心吹过后才喂到他嘴边。
陈晏殊在这时候进来,他身后紧跟着面纱覆脸的洛明嫣。
韩盛强撑着想起来,被言清按了下去:“陛下会体谅夫君有伤在身不能行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