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么同你说,在荆襄之地,蔡氏一族所掌握的能量,就如同那董卓之于朝廷。”
“我虽为名义上的荆州之主,但此地真正当家的却是历任蔡氏的家主。”
“玄德,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高祖后裔的名头有些作用,可也算不得太多。”
“我努力了数年,但局面始终都是这副模样,不曾得到半点改善。”
“军政大权从始至终都有过半掌握在蔡氏一族的手中,无论如何我也没法将其夺过来。”
“后来我的身子日渐日下,索性便也不争了,他们爱怎么样便怎么样吧,随他们怎么折腾。”
“至少这荆州还姓刘,至少我的子嗣还能继任这荆州刺史之位。”
“如今的局面,也怪我咎由自取。”
“自幼我便是这优柔寡断的性子,许多次我都在想,若是我再强硬一些,是不是结局便会改写?”
“哎!不提了!眼下想这些已经没意义了。”
“像我这等软弱的性子,如何坐得稳荆州之主的位置?”
听到这的时候,刘备可以说是越听越懵,这特么都哪跟哪啊?合计你把我找来就是为了听你自传啊?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这对刘表的身体造成了巨大的负荷,他停下歇了好半天,又喝了几口水之后才重新开了口:
“玄德,人老了便是这般爱啰嗦,叫你见笑了。”
“不瞒你说,如今我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所以只能把这些同你讲了。”
刘备连忙拱手道:“您言重了!既然您能把这些讲给备,那便是把我当作了自家晚辈,此乃备之荣幸。”
刘表听后轻轻颔首:“此番我找你前来,乃是有一事相托。”
刘备听后立即说道:“有何吩咐,您尽管讲来,备绝无二话。”
刘备寻思不管能不能做到,但我先答应下来肯定是不犯毛病。
随即刘表紧紧攥住了刘备的手,眼含热泪道:“玄德,如今我已是命不久矣,这偌大的祖宗基业,眼看着便要毁于我手。”
“而我膝下二子一个年幼,另一个暗弱,都不足以挑起大梁,从我手中接过这份基业。”
“说来不怕你笑话,我身边小人无数,奸佞遍地,所谓的‘托孤重臣’根本无从谈起。”
“没有贤能之人辅佐,恐怕用不了多久这荆州便会改姓,他俩也会沦为阶下囚,乃至丢掉性命。”
“我思前想后,觉得玄德你方是最适合接过这个担子的人。”
“你我同为高祖后裔,你又素有贤名,深得百姓爱戴,我麾下的文武也对你多有赞誉。”
“故我欲将荆州刺史之位和两个不成器的孩子托付给你,不知玄德意下如何?”
刘表知道自己没几天好活了,所以便也没说什么将荆州留给哪个儿子这类的话。
雇人打工总归要给工钱,刘备不可能白出力,这个道理刘表又怎么会不懂得?
与其刘备将来夺权,还不如现在便将大权交给刘备,免得将来撕破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