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身死,段家全族皆被流放,家产充公,只留下了这么一套祖宅,后来还是陛下开恩,段家才得以返回故里,可存活下来的人不足十之三四,其他人全部客死异乡……”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刘晋寒声打断了段煨的话语,老子不是来听你诉苦的,你段家这个结局怨得谁来,自作自受罢了。
反倒是宋皇后一脉,严格来说,其实已经死绝了,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虽然段颎不是主谋,但谁让你依附王甫呢。
王甫那一个户口本都死绝了,所以不找你段家的麻烦找谁的麻烦。
段煨哭声一滞,以头抢地,声音沙哑道:“求太子给段家一个机会,小民必定给太子一个满意的交代。”
“好,那吾就在这里等着你的交代。”刘晋冷眼看着段煨,这个交代老子要是不满意,那就拿你的人头来凑数吧。
“太子稍待。”段煨起身行礼,然后退了下去。
看着段煨离去的背影,刘晋皱眉思索,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段煨到底想干啥。
“文和,你怎么看。”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问能想明白的。
贾诩轻声叹了口气:“如今看来,他是想要壮士断腕了。”
“用自己的命来换段家一条生路?”刘晋觉得这多少有些扯淡,他不认为段煨有这么高尚。
贾诩品了口酒,幽幽道:“臣要是没猜错,段颎怕是还有隐藏的血脉存活于世。”
刘晋眼里精光一闪,段颎的资料他让人查过,也问过贾诩,答案都是段颎一脉,男丁断绝。
当初受牵连死了几个,流放的时候又死了几个,毕竟不止要面对外部的压力,内部的压力更严重,段家其他人怕是恨不得把对方生吞活剥了。
刘晋点点头,如此说来,还真就没必要揪着段煨不放了。
兄债弟偿多少有些牵强,不过父债子偿,那可就是天经地义了。
很快,段煨拖着一个跟刘晋差不多的年轻人进来,年轻人被绑了个结结实实,嘴巴也塞满东西,只剩下满脸惊恐和不断的呜呜声。
段颎拉着那个年轻人一同跪倒在地,脑袋低垂,让人看不清表情,只听他沉声道:
“启禀太子,这是段颎的幼子——张复,当年小民的母亲在世时,料到段颎迟早会给家里带来祸患,便做主将他幼子养在外面,跟随母姓,对外称已经病逝,算是给段颎留条后路。”
“如今段家生死存亡之际,小民不敢欺瞒,特将张复带来,请太子发落,小民也愿凭太子处置,只求太子能给段家留条血脉,不让段家香火断绝,小民感激涕零。”
段煨双手举过头顶,然后缓缓下拜,动作庄重而深沉。
刘晋笑了,笑的狰狞可怖,手指在身前案子上一敲,两根筷子弹起。
随手一拨,筷子如同箭矢般电射而出。
“噗嗤!”张复额头、咽喉部位各插了一根筷子,眼里光彩消逝,栽倒在地。
刘晋长出口气,发泄出来舒坦多了,至于张复死的冤不冤,谁管他呢,下地府找你老爹问缘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