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淳安帝与愉妃不约而同的发出惊呼声,而于老三跟聘如则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这个……恐怕不妥吧。”
谢员外不解问道:“有何不妥之处?”
“额,令嫒乃千金之躯,而顾冲只是我府上一名下人,这岂不是委屈了小姐。”
“老爷您有所不知啊……”
谢员外将刚刚的事情讲述了一番,“顾冲虽为下人,但其为人行事却谦逊善良,这等佳婿,我怎肯错过?”
淳安帝回头看看顾冲,顾冲只得做出无奈的表情。
“张老爷,您有何要求尽管提来,多少银子可以为顾冲赎身?”
“谢员外,不是银子的事情。”
淳安帝好为难,不答应则显得自己不近人情。答应就更不行,顾冲是太监,这不是害了人家小姐。
“那是何事?”
“这个……唉!”
淳安帝没辙了,想了半天才想到一个拖延之计。
“谢员外,你说得对,顾冲虽为下人,但却很善良正直,而且还很守信用。”
“正因为他守信用,所以他才不能娶令嫒,他与我们立下誓言,要在我府上为仆一年。”
“哦?为何要做一年仆人?”
谢员外疑惑问道,淳安帝一看他刨根问底,寻思着还得编瞎话啊。
顾冲看出淳安帝很为难,便接话过来说道:“家父因病无钱医治,是老爷给救了一命,所以我便立下誓言,要在老爷府上为仆一年。”
谢员外听后,轻轻点点头。
“不错,好男儿知恩图报,一言九鼎,老朽果然没有看错人。”
这下坏了,越编越离谱,越编下去,谢员外反而更加看重顾冲了。
“既然这样,那此事暂且作罢,还请几位稍待片刻,我去去便来。”
谢员外离开客厅,估计是去将此事告诉谢小姐去了。
淳安帝侧转回身,质问道:“小顾子,可真有你的,跑这招亲来了。”
“老爷,冤枉啊,我若知道会有此事,又怎会去参加这个诗会?”
愉妃替顾冲说着好话,“老爷,可是您要他去的,要说这事,可还是要怪您呢。”
淳安帝闷头一想,的确是自己让顾冲去作诗的,这绕来绕去,反倒是自己不是了。
谢员外来到后府,对谢雨轩讲了刚才的事情,谢雨轩听后,垂下了秀首。
“父亲,我有话想对他讲,还请父亲帮我。”
谢员外叹了口气,点点头答应。
回到客厅内,谢员外抱歉道:“各位久等了,我已命人准备了酒菜,即刻便好。”
淳安帝起身道:“不劳烦员外了,刚刚我们已经吃过。”
“诶,我与张老爷相见恨晚,来了便是客,若不饮上几杯再走,那我谢某岂不是不懂礼数。”
“这……”
淳安帝盛情难却,便点头答应下来。
谢员外对顾冲道:“我家夫人在后院亭中,劳烦你去唤她前来作陪。”
顾冲应了一声,见淳安帝没有阻止,便点头答应下来。
从客厅来到后院,顾冲看到亭内坐着一人,只当是谢夫人,便走了过去。
谢雨轩听到脚步声,站起身缓缓转了过来。
“是你?”
顾冲停下脚步,谢雨轩低声道:“是我要见你。”
“小姐,可有事吗?”
“我听父亲说,你要一年为期以身作仆,可是真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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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冲违心的点点头,这么漂亮的姑娘,他有点于心不忍。
“那……一年后,你可会回来?”
顾冲心中一震,抬眼望向谢雨轩。
“小姐何必如此,我身份低微……”
“人无贵贱之分,你若应我,我便等你。”
一阵感动涌上心头,忽然间,顾冲感觉喉中一紧。
谢雨轩见顾冲未做回答,慢慢垂下了秀首,轻声道:“可是我未曾入公子之眼,若是那样,我自不会强求于你。”
“不是,小姐美若天仙,得小姐青睐是我顾冲三生有幸,只是,我……”
“你可是有难言之隐?”
顾冲点点头,何止难言之隐,简直就是打死也不能说。
“我知道了,你放心去就是了。”
谢雨轩将自己发簪取了下来,与一纸书信交于顾冲。
“此物交与公子,如我随行,这封书信,请公子离开幽州后再行打开。”
顾冲伸手接过,点了点头。
谢雨轩浅浅一礼,深望顾冲一眼,缓缓转身离去。
顾冲回到客厅,见到谢员外身边多了一位夫人,想来谢夫人是掐算好时间自己来的。
淳安帝在谢府吃到了苏黄蟹,对此赞不绝口。
“谢员外,你何不去京师也开家酒楼去,只凭你这道苏黄蟹,必可日赚斗金。”
谢员外呵笑道:“实不相瞒,我年岁已大,家中又无长子,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说完,谢员外望了顾冲一眼。
这一眼,又何须再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老爷,京师有座顾香楼,也能做这道苏黄蟹。”
顾冲随口一说,谢员外却笑了,“这道菜是我家祖上三代传下来的,即便有人会做,味道也肯定相差甚远。”
这点顾冲承认,他的菜谱就是偷谢家的,盗版怎么也比不过原版。
淳安帝胃口大开,这一顿又吃了不少,眼见天色已晚,虽意犹未尽也只得告辞了。
谢员外亲自送他们出府,临别前,对顾冲道:“我谢家大门常开在此,希望有朝一日,盼你能再来。”
顾冲深深为谢员外鞠了一躬,感谢道:“顾冲记得员外的话,有朝一日,我必再来。”
谢员外含笑点点头,目送他们一行人离去。
淳安帝在回去的路上,想起了顾冲说过的话,顺嘴问道:“你说京师有间酒楼可以做苏黄蟹,这酒楼叫什么名字?”
“回老爷,叫顾香楼。”
“顾香楼……”
淳安帝点点头,记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