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冲快步流星,直奔杂役司而去。
而此时,李三正在李春房内,两人窃窃私语着。
“李司仪,昨儿个吕秀女又找到了我,您看这事……?”
李春不耐烦道:“你又不是不知,这等事情怎能急得?我已经过话儿了,赶巧敬事房新来了个掌事,侍奉皇上的差事已经交由这个新掌事了。”
“是,是,这事小的知道,只是吕秀女追问起来,我该如何答复?”
“就如实所说,她若有本事,还相求咱们作何?”
李三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块银锭,放在了李春面前桌上。
“昨儿个吕秀女又给了些银子,李司仪请笑纳。”
李春瞄了一眼,态度缓和了一些,叹声道:“要说这吕秀女也是不易,按理说咱是应该帮她一下。这样吧,午后我再去一趟敬事房。”
李三连连点头,好声道:“多谢李司仪,日后吕秀女必有重谢。”
这时,门外禀道:“李司仪,敬事房顾公公求见。”
李春挑下眉头,伸手将桌上银子收了起来,对李三一扬下颚,道:“你先去吧。”
李三点点头,从李春房内走了出去。
来到院中,李三见到等候在那里的顾冲,只觉得有些眼熟,却是想不起来了。
顾冲却记得李三,对他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见过李司仪。”
李春倒还记得顾冲,起身相迎,笑问道:“原来是顾公公,你不是在撷兰殿做事,怎得下人来报说是敬事房……”
顾冲嘿笑答道:“不错,现在我正在敬事房当差。”
李春瞬间明白过来,施礼道:“听说敬事房新来了掌事,难不成就是顾公公?”
“然也。”
顾冲哈哈笑起来,李春也跟着笑道:“恭喜顾公公,我就说顾公公天庭饱满,绝非平庸之辈,又怎会只做个小小撷兰殿掌事。”
“李司仪过誉了。”
顾冲心中暗笑,这家伙马屁功夫,不在自己之下啊。
“顾公公请上座。”
顾冲的职位可比李春要高出不少,若说当初李春是看在撷兰殿的面子上客气一下,那现在可是真正的毕恭毕敬了。
两人落座后,李春欠身问道:“顾公公今日前来杂役司,不知有何指教?”
“指教倒是不敢,只是有件事情,不知李司仪可否知道?”
“哦,顾公公请讲。”
顾冲淡淡一笑,慢声说道:“这宫中自有宫中规矩,咱们做奴才的就应该遵循规矩办事,不知李司仪可赞同此话?”
李春连连点头,答道:“不错,顾公公所言句句在理。”
“那这奴才坏了规矩,若不责罚,只怕日后便会有更多的奴才胆大妄为,甚至奴大压主了。”
“顾公公但请直言。”
李春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了,只不过顾冲只摆道理不说事情,他也不能顺着顾冲的道走下去。
“前几日,凤鸾宫中的吕秀女与凌秀女,因为敬奉堂进香一事起了争吵。这主子之间的事情,咱们自然管不得,但两位主子的侍女也参与进来,就不得不管了。”
李春一听,也不是什么大事。
自己的侍女自己主子管教也就是了,敬事房参与进来,那事情就有点小题大做了。
“哦,这等小事还要劳烦顾公公亲来,这些下人也是真不守规矩。”
“说得就是,好在崔执事心慈,让我过来处置一下。这若传到皇后娘娘那里,只怕两位主子也要受责罚了。”
“那是,崔执事向来体恤奴才。”
李春附和道,想着就这么点事情,又是在凤鸾宫中敷衍过去也就是了。
顾冲看了一眼李春,接着说道:“本来事情不大,在我这也就过去了,可是凌秀女却说起一件事情,我就不得不来打扰李司仪了。”
李春心中一惊,难怪他来我这里,看来还与杂役司有关系啊。
“不知凌秀女提起何事?”
“凌秀女说,杂役司的李管事,不明原委偏袒吕秀女,强行将凌秀女的香烛夺去。”
顾冲呵笑一下,探身道:“李司仪,这可是以下犯上啊。”
李春一听,才明白了顾冲的来意。
“顾公公,恕我多言,这本是凤鸾宫的事情,李管事在杂役司,又怎么会去管这等事情?再者说来,即便李管事遇到,他也深知宫中规矩,又怎会做出这等事情?”
李春随即哼笑一下,半笑说道:“凤鸾宫这个地方,别说皇上,就连宫中奴才都不愿意去,谁还会在意呢?”
他这是暗示顾冲,别管这事有没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算了。
顾冲装作糊涂,叹声道:“李司仪,这事我若不管,那凌秀女真若告到皇后娘娘那里,我岂不是惹祸上身?”
“顾公公多虑了,别说秀女们走不出凤鸾宫,即便出去了,她们这等身份,皇后娘娘又怎会见?”
李春见顾冲似有为难,又劝说道:“顾公公,你是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在宫中几乎处处都有,又哪能顾得周全?依我看不如这样,明日我让李管事过去敬事房,当面向你请罪,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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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冲挑了一眼李春,呵呵一笑,似乎改变了主意,“既然李司仪这样说了,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顾公公客气了。”
李春见顾冲同意了,嘴上虽笑着,心里不免轻哼了一声。
送走顾冲,李春让人将李三唤来,将事情与他讲述了一番。
李三恶狠狠道:“难怪刚刚看得眼熟,原来是他。大人,他这是公报私仇,有意找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