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冲打断依婉的话,紧眉问道。
依婉点点头,答道:“很多,不下七八人。”
“这就有些麻烦了……”
若是人少便好调查一些,这么多人,一天时间就是问也问不完啊。
“后来呢?”
“后来有宫女将事情禀给聘如,聘如便将我带到愉妃娘娘那里。可是那玉簪不是我弄断的,我又怎会承认?”
“你拿起时那玉簪就是断的,并没有磕碰到任何地方,是吧?”
依婉点头,委屈的泪眼婆娑。
顾冲又问:“那你过去妆台时,有没有注意到有哪个宫女曾经在妆台附近?”
依婉回忆片刻,摇头说道:“好像是见到一个宫女,但她们穿着打扮一样,我又没有注意容貌,怎能知道是谁呢?”
顾冲明白了,肯定是有人弄断了玉簪,但那人却将玉簪恢复原样摆在了那里。直到依婉过去拿起,这玉簪便顺理成章变成是依婉弄断的了。
“主子刚刚示意我,让我送你出宫,趁着今日逃出去。”
“什么?”
依婉一听,连忙摇头,说道:“我不走,我若走了必会牵连公主。真若那样,我宁可死在杖下。”
顾冲凝视着依婉,轻轻点点头。
他知道依婉是不会走的,可是九公主又不忍看到依婉死于杖下,必会赶她走。
所以说这很矛盾,而化解这个矛盾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出真正弄断玉簪的那个宫女。
“依婉,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出那个宫女来。”
顾冲说得很坚定,依婉也很相信他,淡笑道:“谢谢你,即使找不出来,我也不怨恨任何人。”
“你先回去休息吧,一切等主子回来再说。”
依婉走后,顾冲关上了房门。
他慢慢坐回到桌旁,脑袋里反反复复模拟着当时的场景,希望从中找到线索,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他都不能放弃。
时间一点点过去,顾冲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一个办法来。
小权子送饭过来他也没有食欲,一个人闷在屋里,静静地坐着。
“顾公公,主子回来了,请你过去。”
小权子敲敲门,顾冲听到后应了一声,“知道了,小权子,去帮我弄壶酒来。”
“是。”
小权子站在门外轻叹一声,摇头离去。他知道顾冲是不饮酒的,现在一定是为依婉的事情着急,才欲借酒消愁。
顾冲来到后院,九公主拉着依婉的手,两人坐在床边,皆是哭红了双眼。
“小顾子,你劝劝依婉,让她走吧。”
“顾公公,你劝劝主子,让我留下。”
顾冲左右为难,捶了捶自己脑袋,自责道:“都怪我,想了一下午还没有想出办法。”
“这怎么能怪你,今日你敢站出来为依婉说话,已经让我刮目相看了。”
依婉跟着点头,强笑道:“是呀,顾公公说时可是骇人的很,愉妃娘娘居然没有恼怒。”
九公主伸手摸摸依婉脸蛋,抽泣道:“对不住,依婉,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你不要怪我。”
她这样一说,依婉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哽咽道:“怎么会,公主待我情同姐妹,即便明日依婉挺不过这二十杖,也会含笑而去了。”
“不,我不要你死……”
九公主哇哇大哭起来,反倒是依婉不停为她擦拭眼泪,好像明天挨打的是九公主似的。
顾冲最看不得女人哭,更何况是两个一起哭。
让她们接着哭吧,或许真如依婉所说,以后不会再有一起哭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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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权子已经将酒送来。临走时还嘱咐了一句,“少些喝呀。”
顾冲点点头,笑看着小权子关上房门,随之他嘴边笑容也散淡而去。
“一杯酒消愁,两杯情自醉,三杯五杯逢知己,千杯人断肠。”
酒是好东西,但不可贪杯,更何况如顾冲这样。
他之所以要酒,是想麻痹一下自己。
因为清醒的时候他想不出办法,或许反其道而行,才会更佳。
只一杯下去顾冲便不再饮了,从桌边走到床边,在被褥下取出来那本《梁阙词》,翻到中部,书内已被挖空,里面整齐的放着一沓银票。
顾冲将银票取出,原本最喜爱之物现在对他却没了兴趣。
从挖空处看去,顾冲看到了这样一句话。
“无中可生有,有中自是无。”
以顾冲的水准来说,这些字单个拿出来他都识得,但连起来是何含义,他多半只能靠猜。
但这句话就好像启明星一样照亮了夜空,让本已走进死胡同的顾冲忽然发现了出路。
顾冲眼睛一亮,猛地坐了起来,一个绝妙的办法出现在脑海中。
虽然这个办法堪称绝妙,但也只有五成把握。
此时顾冲心情也好了许多,他将书籍向床上一丢,重新拿起银票,一张张数了起来。
翌日清晨,顾冲打开房门,迎着早起的阳光伸了个懒腰。
“小权子,早膳好了没有,我饿了。”
“小春子去膳房取了,咦!以前你很少吃早膳啊,怎么今天饿了?”
“今天要吃饱饱的,一会好去为依婉申冤。”
小权子扑闪眼睛,急忙凑了过来,惊喜问道:“你想到办法了?”
“那是,我是谁啊。这天下就没有难倒我的事情。”
小权子撅撅嘴,这话虽然是吹牛,但小权子宁可相信。
趁着这会儿,顾冲去了后院,告诉九公主与依婉不用担心,他已经想到办法了。
“真得?什么办法?”
“天机不可泄露。”
顾冲故作神秘,嬉笑问道:“主子,这次我若立功而归,可有奖赏?”
九公主看看顾冲,又看看依婉,打趣说道:“你若救了依婉,我便将她许与你,让她伺候你去。”
“啊!”
顾冲因为惊吓嘴巴咧开老大,依婉则娇羞地捂住了脸蛋,害臊着连连跺脚,扭身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