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爷也不好怎么办,只得端起酒杯向伊鸿雁笑了笑。而后也不知说些什么,只得将酒咽下肚子,又继续“欣赏”这场饕餮盛宴。
过了好一会儿,英平手中的筷子渐渐夹不动了,此时他的肚子浑圆如球。
秦敬卿见状,笑着问道:“各位,这饭菜可还合乎胃口?”
“嗝——”英平不顾形象地打了个嗝。随后他擦了擦嘴,道:“好吃!太好吃了!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
见英平如此‘豪放’,伊鸿雁倒有些不好意思。他讪笑道:“承蒙秦老爷厚爱,如此盛宴款待。”
秦老爷笑呵呵地说道:“区区薄酒,各位高朋不必客气。在下本是长安人,略尽地主之谊也是理所应当的。若几位有闲情雅致,小儿可为各位做向导,在这长安城内游玩游玩”
“令郎热情好客,昨日已带我等粗略介绍了长安。”
“呵呵,来者皆是客,敬卿这么做是应该的。”
“我等一行四人初入长安,得秦老爷与秦公子相助,真真感激不尽!”
这句话倒是伊鸿雁发自肺腑的感言,他一行人初到长安人生地不熟,且不说此父子目的如何,但有人如此热情相待,确实少了很多麻烦,是以心生感激。
“客气了……”秦老爷笑呵呵地说道。见众人吃饱喝足,秦老爷适时地问道:“听犬子说,二位小公子此番同来参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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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伊鸿雁介绍,英平抢先说道:“对,我与长衫同来参试”
秦老爷露出一副同样敬佩的表情,道:“佩服、佩服啊!在下最是佩服这‘寒肝寒胆’之情,我与敬卿同往寒试,二位小公子同往寒试,美哉!美哉!”
“嘿嘿,秦老爷过奖了。”
英平听得心里极其舒服,仿佛自己成了高风亮节之士。
叶长衫可没英平这么没心没肺,想到后日便是初试他心里感到十分没底,忍不住问道:“秦老爷,秦公子,寒门初试主要考校些什么?”
秦老爷挺了挺身子,一副‘你算是问到行家’了的模样,道:“寒试初试自从被太学院承办之后,初试便从‘六艺’之中挑选两者作为初试考校项目。何谓‘六艺’?医、乐、射、御、书、数称为‘六艺’,千百年前周天子之时,‘六艺’为礼、乐、射、御、书、数,时至今日,朝廷觉得‘礼’不如‘医’来得实在,就将‘礼’替换成了‘医’。寒门先前初试已考校过‘医’‘御’‘书’‘乐’‘射’,唯独剩‘数’未考,所以天下学子皆猜测这‘数’术此次寒试定然会出现,至于另一科嘛......就不得而知咯。”
秦老爷对这寒试同样是了若指掌,看来‘老寒友’之名并非浪得。
“那...那这寒试,要的岂不是全才?”
“并非寒门要全才,而是我大唐需要全才。”
“唔......这太学院果然聪明,借着寒门的牌坊为大唐挑选栋梁之才。”
“可不是么!这些年大唐不管是朝廷还是军中都从寒试获益颇多。最有名的便是左公明左侍郎,这左侍郎原本是永昌三年的进士,不想得罪了户部尚书王延庆结果处处遭人挤兑。这左公明也是刚烈,一气之下便辞官而去。在第三次寒试时左侍郎前去参考,一手策论当真惊艳。恰逢那次是太学院第一次承办初试,是以尚书令尹敬廷尹相亲自主持,看了左侍郎的文章后对其赞赏有加,当日便请奏请圣上。圣上惜才,便对他辞官之事便不再过问。当夜,尹相赶至左公明住处,放下身段好言相劝。左侍郎感尹相伯乐之恩,便听其劝说恢复了官身。王尚书虽位高权重,又贵为国舅,但尹相毕竟是他的恩相,当年对他多有提携。于是,看在尹相的面子上,王尚书便不再追究此事。随后,左公明更是短短十年内连升数级,时至今日已高居礼部侍郎,官居正四品。这大唐开国以来辞官又恢复官身的,仅有左侍郎一人啊!”
秦老爷如数家珍一般地说着左公明的事情,也难怪他会拉下老脸带着‘礼金’去找张夫子。
“竟有如此趣闻?辞官本是对朝纲的大不敬,可当今圣上竟既往不咎,真的天恩浩荡啊!”
“是啊,这事儿民间一来赞颂圣上求贤若渴,二来由于尹相极力推荐才让左侍郎恢复官身,这‘尹相连夜劝公明’也传为一段佳话,寒试功不可没啊!”
五试不过以彰其志、弃官参试以显其能这便是天下有志之士对寒试的理解,可叹!可敬!
越了解寒试英平等人越对寒试愈发重视,哪怕不能被先生选中,也要实现自己的价值。是以寒试不论结果如何,兄弟二人已下定决心当竭尽全力用心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