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皇宫,立政殿。
户部尚书王延庆正恭恭敬敬地站在帘子外。另一边新唐皇后端坐于内,她声音威仪地说道——
“爹爹身体健安否?”
虽是面对自己的妹妹,但王延庆依然表现得十分谦卑,道:“托娘娘的福,爹爹身体健安,府上一切皆好。”
王皇后微微点头,而后又问道:“少惊可有回来?”
“少惊还需数日才能到长安,但…...消息已经传回来了。”
见兄长似乎有些由于,王皇后不禁眉头微微一皱,道:“说吧。”
“这事儿寒门出手了,草堂派去的人……如今那私生儿已经前往千牛山去了。”
‘砰——’
皇后玉掌用力地拍在茶几上,将茶盏震得叮叮作响,身旁的宫女吓得立马跪了下去,大气不敢喘。
“好你个陈老八,敢坏本宫的事!”
王延庆无奈劝道:“娘娘息怒,保重凤体要紧。”
皇后凤目寒若冰霜。在一番思考分析后,她迅速明白其中利害,便恨恨地说道:“哼,圣上使了什么手段,竟说动那个老不死参合进来。”
听到妹妹提及唐帝,王延庆似乎有所忌惮,便重重地说道:“圣上英明神武,臣等望尘莫及。”
王皇后冷笑一声,道:“呵呵,圣上自然是‘英明神武’,十多年前那场血雨腥风,那些手足兄弟及其后人竟是一个不留,事到如今他——”
“咳、咳、咳——”
王延庆忽然故作咳嗽将妹妹的话打断。虽说这里是妹妹的寝宫,身边的宫女也都是信得过的人,但身处皇宫,王延庆总是格外小心。
“圣上圣明,安内平乱,功在千秋。”
听兄长歌颂自己的丈夫,王皇后用着凛冬般冰冷的声音说道:“上天倒是怜我大唐,给圣上留了个龙种。”
“圣上硕德感天,苍天佑我大唐!”
殿内一阵安静,兄妹二人同时选择沉默。
哼!当初若是听兄长之言将那胡女斩草除根,也就没有今日之恼,到头来还是自己当时太过心慈手软了……
王皇后嘴上虽没说,但她心中却依然对此事耿耿于怀。
王延庆像是‘听’到了妹妹心中所想一般,继续劝说道:“娘娘母仪天下、心存仁慈,想来那小儿定能顺利入宫。”
王皇后微微一怔,她明白兄长话里的意思,问道:“如此说来,这小儿便是动不得了?”
“怕是动不得了。但娘娘且安心,此子年岁尚幼,暂不足为惧……”
王延庆沉默一阵,还是忍不住说出了那句话,道:“臣最担心倒不是那小儿,臣担心的是…..臣担心的是圣上龙体。”
“圣上龙体安康,有子春姑娘的灵丹妙药,无需你我牵挂。”
王延庆神色出现一丝异样,但很快便将其掩盖。
“子春姑娘妙手回春,既如此那臣下就安心许多。”
王皇后揉了揉太阳穴,随后说道:“你退下吧,本宫乏了”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臣下告退。”
说着,王延庆便双手作揖,徐徐退了出去。
退出立政殿后,王延庆挺起身子,一副俯视众生的样子,和刚刚在殿内的神态判若两人。路过的太监、宫女见了他无一不躬身请安。而他却熟视无睹,快步向宫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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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韩,新郑,芸月阁。
芸月阁位于国都新郑最繁华的地段。此阁高九层,为中原最高的楼阁,比韩国宫殿还高些许。
芸月阁阁顶名为“摘星台”,顾名思义,此阁高可摘星,登台一望,新郑全城一览无余,就是城外山峦叠起、横峰交错也能遥遥相望。而摘星台之下的两层便是阁主藏身的娇阁,名曰‘凤天临’。至于再往下,则是一片中原第一销金窟——千金搏美人、万金寻宝藏、重金求情报、挥金寻良策等等……但凡你足够有钱,就能在芸月阁找到你想要的。
芸月阁是如何在短短数年发展成为今日这般盛景的?这还得从当今阁主说起。
后韩地处中原中部,由于车马便利,是以鱼龙混杂,久而久之三教九流便汇聚于此,有绿林好汉、镖局镖客,也有越狱罪犯以及亡命之徒。芸月阁原本是新郑最大的青楼,二十四年前本代阁主横空出世,以天玑强者的身份逼迫前任阁主将阁主之位传于她。在本代阁主强硬的拳头以及得力经营下,芸月阁越做越大,从一青楼竟逐渐发展成为后韩的真正的核心所在——这些大家族的一切大生意,门派之间所有的事皆经过芸月阁之手,甚至连朝中官员的升降都需要经过阁主的点头。后韩盛产良铁,天下铁山若有十成,那这九成九的铁都在韩国,久而久之韩国就成了中原“铁都”。本代阁主更是在接手芸月阁六年之后入得天枢境界,名震中原!自那时起,阁主正式接掌后韩所有铁山,所有生铁买卖皆要经过阁主之手,就连后韩国君也没丁点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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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月之顶凤天临,凤天之上能摘星!
久而久之,在人们心中便有这样一种感觉:芸月阁从来不属于新郑,自然也不属于后韩。芸月阁是阁主的芸月阁,它只属于阁主一人,这芸月阁便是她的世界,她便是这个世界的唯一主宰。
而此刻,一名长相秀气的‘公子’立于凤天临内,看样子正在禀报着什么。
虽说这名‘公子’是一身男儿装扮,但细细观察不难发现,她洁白无瑕的颈部并无凸起的喉结,显然这是一名女扮男装的女子。
面对名震天下的阁主,这名女子言行上虽显得十分尊敬,但从她骨子里隐隐透出的那股自信却是无论如何也藏不住。
随着对话的进行,这名手持折扇的‘公子’神态愈发自如。她语气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股从容与自信,丝毫没有其他人面见阁主时的那份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