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眼前一丝不挂的东方晓,许时心如止水。
不佛不行啊,这种戏码见的多了,心也会变得和杀鱼刀一样冰冷。
或者说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恶念熵增」的播种之下,斯德哥尔摩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常见。
是了,他更倾向使用斯德哥尔摩这样的词汇,是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和小女皇之间既没有那么深的感情,有的那些感情也没有那么纯粹。
因为二人之间的羁绊,本来就是从利益开始。
对他来说,他需要一个能掌控统管华兰帝国的代理,东方晓自然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不过相对的,可能是因为身边的莺莺燕燕不少,他也没有对小女皇投入太多——说句不好听的,一开始不就是因为那个Flag么……
而在他看来,东方晓未尝不是如此。
她希望能摆脱掌控,成为名副其实的女皇,为此不惜抓住未来,委身在了自己这个大恶人的身上。
可后面得知了真相,她的心态自然也会发生变化,从这些天共同建设帝国时的相处中许时也能看出,他们之间多了点相敬如宾的感觉。
所以……
“你知道我们是在现实之中,对吧?”
许时半玩笑般的说道,同时也是在提醒东方晓,如果只是因为哥们要走就这么做,那大可不必。
“我当然知道了。”
东方晓点点头,语气倒是认真的很,只是看上去还是战战兢兢的——猛然褪去衣衫让她有点冷,忍不住打了个抖。
不过她的眼神倒是异常清明,很显然这不是情急之下不过脑子的想法。
“确定要这么做么?”
许时追问了一句,“别忘了,你可是这个国家的女皇。”
“正因为我是女皇,所以我才要这么做。”
东方晓抿抿嘴唇,上前一步环住了他的脖子,“还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吗?”
“除了你,我不会服从于任何人,我的一切皆是如此。”
她的目光闪烁,“包括……我的婚事。”
“婚事”这两个字她咬的很重,显然是拿不准许时是什么心态。
“其实直到今天你来,我都不知道我自己究竟该怎么面对你……”
她的语气中多了点委屈,“说到底是你利用了我,但这也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所以我应该和你保持距离才对,之前那些,嗯,不好的事情也应该封存起来,想都不去想才对。”
“但是你说你要走的时候,我却突然发现,我好像……离不开你了。”
说着说着她的眼睛就泪汪汪的,“说不想让你走是真的,我真的很依赖你,想让你留在这里,和我一起建设帝国……”
“但我知道我没有这样做的权利,所以……就让我用这样的方式和你告别,好吗?”
这都是她的真心话,说到底她还是因为和许时之间的不平等主仆关系而有些不爽,正如她所说,在她的视角里,那时“不好的事情”。
但她也不能否认,她对许时的崇拜。
是的,就是崇拜,她很清楚面对许时的话,比起喜欢这个词,似乎用仰慕更加贴切,正儿八经如同弟子对老师一般的仰慕。
大刀阔斧的肃敌和改革,这可是本地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却在他一个外来者的手中轻松实现,仅凭这一点都足够让她双眼冒星星。
同时,跟许时相处了这么久,她也的确学到了不少——之前那句依赖其实是有掺假成分的,即便许时真的一去不回,她也有信心能将他为自己铺陈的一切发扬光大。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之所以自己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恶念熵增」功不可没。
如果没有这一层的话,该有的情绪还是会有,只不过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强烈。
最直观的例子恐怕就是秦一言了,许时懒得给她上能力,只靠潜移默化的言语和行为影响,她那个轴脑袋就很难在短时间内产生改变。
不过东方晓其实也是轴脑袋,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索性就直接打算献身于他。
一方面她打算用这样的方式在许时心里留下一点痕迹——讲真,一年前她还是干干净净的小白花呢,可惜现在早就成了许时的形状,了解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知识,顺理成章的就想到了这样的办法。
一直都在假玩,现在也该真玩一次了!
二来,就是她先前说的,从今往后,她的一切都要她自己来做主,不管是治理国家,还是……找男人。
是不是婚事她不奢望,但有许时珠玉在前,她感觉自己也看不上什么别的人就是了。
“说什么告别。”
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许时忍不住笑了,“又不是不回来,有什么事情也可以随时联系我的,知道吗?”
不得不说,也就是刚才那一刻,他没有看到一个惺惺作态的小女儿,反而觉得东方晓是真的成长了,不再像以前那样瞻前顾后羞羞怯怯,显得潇洒了许多。
“你说得对,我们不是诀别。”
东方晓不否认他的说法,但也点出了她纠结的地方,“甚至日后我也想去你的城邦游览做客……可终究,这段时间你不会在我身边陪着我了。”
“我们之间既是师徒,又是主仆……你总要让我有个念想。”
她的语气突然变得慢悠悠的,“还是说……你希望我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好让你我一起打下的江山更加稳固?”
许时的表情一下变得不太好看。
没看出来啊,你这小丫头片子居然还会这一出?
他哪能听不出小女皇这就是在拿话激他,好让接下来的事情水到渠成,最后把生米煮成熟饭。
但这货本身的占有欲就恐怖的吓人,听到这话哪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还是让臣僭越一下吧。”
他不再犹豫,小家伙自己挑起来的火,就由她自己负责平息。
看到许时的反应,东方晓乐了,这就是她要的效果,不是吗?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自己真的弄点什么政治联姻,找个所谓的“夫婿”,只怕心里想的也只有许时一人。
哎,这是不是就叫主人的任务?
她想起自己以前偷偷看过的那些下流话本,小脸不自觉红了起来。
胡思乱想间,她已经被许时抱到了书房里那张卧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