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她们复杂的情绪,夏花还是面无表情,她将缰绳交给她们,紧接着直接往街道两旁的屋檐上藏匿身形,紧跟着那辆坐着自家主子的马车。
冬苓秋络二人只是崇拜地看着她离去,眼神里是一样的羡慕。
好在夏花已经答应了她们,明日就开始教她们习武,想来只要她们认真学着点,很快也能像夏花那般轻轻松松地飞檐走壁了。
停在巷子口的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离开,并未引起多大的注意。
直至马蹄声远去,叶闻笙才走出药堂,将药堂的门关上。
太子殿下派了侍从来暗示自己提前闭店,虽然她没能立刻领悟到那名侍从的暗示,但在领悟过后,她不敢不从。
横竖这附近也不止她们这一间药堂,提前闭店并无影响,她的俸禄也是太子殿下额外给的,无所谓坐诊开药方能挣多少钱,能早些回家歇息自是好事。
马车到达苏府门口时,苏窈还未能从那句“吻我”中缓过劲来,那张小脸愣是红扑扑了一路,更别提能看旁侧的男人一眼了。
谢景昭对她的反应没有感到惊讶,她本来就是如此脸皮薄。
他牵着她一同走下马车,又十分自然地踏入苏府,声音平静地吩咐她的婢女:“去准备晚膳。”
冬苓秋络她们没有直接应下,视线看向自家的主子,显然是得等主子说了,她们才会去准备晚膳。
谢景昭见状,未曾表露不满,侧头看向身侧的人儿。
他们的目光如此明确,苏窈想不注意都难,她勉强回想了一下他是说了什么话,继而,再惊讶地问他:“你晚膳要在这儿吃吗?”
谢景昭却是只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同意地颔首:“好。”
苏窈:“……”她不是要邀请他留在这儿吃的意思。
罢了,也就多一人份。
再说了,府中的膳食皆是他负责的,她根本没差。
思及此,苏窈转头对冬苓秋络她们道:“你们去准备晚膳吧,谢公子……太子殿下要留下来吃。”
冬苓秋络这才应道:“是,主子。”
待她们往后厨的地方走去,苏窈惆怅地叹了一下。
哎,改口真难。
似是发觉她微妙的郁闷,谢景昭轻声道:“不用改口,我同你说过了,吻我才是对我的不敬。”
苏窈一听,神情仓惶地看一眼冬苓秋络她们离去的方向,也不知她们有没有听到他的这句话。
她小声道:“你、你就不怕被旁人听见了?”
他非常淡定:“只有你听得见。”
苏窈做不到像他这么平静,浑身发烫,抬脚往前走。
谢景昭跟着她往前,步伐与她一致。
一直到快要到厢房门口了,苏窈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牵着他走。
意识到这一点,她急忙停住,在自己怦怦的心跳声中,故作镇定地问他:“你跟着我做什么?”
“这是你的府邸。”顿了顿,谢景昭垂眸看一眼他们十指紧扣的双手。
他没将话说出来,但很明显,他是想说:你牵着我,我自是要跟着你走。
苏窈从未感到如此的害臊,正要甩开他的手,但已经晚了,他稍一使力地握紧,她完全无法挣脱。
谢景昭往前走了一步,与她并肩,道:“我还未曾仔细看过你的府邸,带我逛一逛?”
苏窈不理解,她的府邸有什么好逛的。
可他开口了,她也断然不会拒绝。
十指紧扣的两只手没有松开的机会,看似她牵着他走,实则是他握紧她的手。
苏窈没有带人逛过自己府邸的经验,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哪儿算哪儿。
恰好她的厢房便在前方。
厢房的门并未关上,苏窈在心底暗暗想了一遍,有冬苓秋络她们收拾打扫,她的厢房应该不会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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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厢房门外,为了以防万一,苏窈先探头往里面看了一圈,确定一切整洁,没有出现不该有的物什放在显眼之处,她才侧了侧身,同身侧的男人轻声道:“你送我的这座府邸,有两个院子,还有很多房,我选了这间当我的厢房。”
毕竟是她的闺房,谢景昭的视线没有过多停留,只是望了一眼,便侧头看向她,问道:“这里住得可是自在?”
苏窈连连点着脑袋,双眸亮晶晶,欢喜道:“比我在苏家村的房屋舒服多了!”
谢景昭住过她在苏家村的房屋,自是知晓她并未说假话。
听出她语气中的愉悦,仿佛被她的情绪所感染,他极轻地扬了一下唇角。
自从苏窈入住这儿,她就不用担心是否有贼人闯入,每一夜皆是睡得安安心心,也不用担心第二日是否会饿肚子,她一日不止三餐,小点心也从未缺过。
“谢公子,可能你已经听腻了,不过我还是想对你再说声谢谢。”
即使他们的关系已是不同往日,但苏窈对他的感激没有变过。
谢景昭缓声道:“当初是你救了我,救命之恩重于一切,这些不过只是身外之物。”
提起救他一事,苏窈条件反射地打量了他一眼,目光干净,丝毫没有掺杂其他意图,略显担忧道:“谢公子,你当初的伤势很严重,现在好了吗?”
他若有所思,而后语气平静地回答:“我不确定,你帮我看看?”
苏窈一愣:“我?”
她看了看他身上的锦衣。
若是帮他看伤,他不得将衣服脱掉。
之前是事出紧急,她才给他医治,如今可不同了。
苏窈差点又被他的话带跑了,赶紧摇了摇脑袋,红着一张小脸,义正言辞地拒绝:“我又不是郎中,你应该让夏郎中……夏太医帮你看。”
这些日子以来,他几乎日日在她的眼前晃悠,也没有一点儿伤患的模样,想必早就痊愈了。
苏窈心里更好奇另一件事,当初伤他的人可是抓住了?如若还未抓住,是不是他以后随时都有危险?
谢景昭看出她神情的犹豫,牵着她往前走,边道:“想问我什么?”
“就是……”苏窈踌躇了一会儿,思索再三,小心地问道:“你是不是有很多的仇人啊?”
他的脚步细微地顿住,深眸低垂,坦诚地回答她:“是。”
他是太子,避不可免会成为众矢之的。
苏窈没料到他会答得如此直白,神情一滞。
谢景昭看着她,声线沉缓道:“苏窈,你若是不愿与我一起,可以随时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