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窈眨了眨眸,隐隐约约听明白了一些。
苏副都统同将军一样,是上战场杀敌护国的厉害人物。
她不禁感到害臊,小声道:“栀澄她真看得起我。”
竟把这位厉害的大人物认为是她爹,她爹要是这般厉害,姑母哪里还敢抢占她的房屋?
想到在苏家村的那间老破小的房屋,苏窈不免惆怅,现下她是吃好住好,可口袋空空,银子少得可怜。
谢公子口口声声说报答她,大院子送了,一日膳食包揽,哪日突然反悔,把这些都收回去,也是正常的,毕竟已经报答这么些日子了。
她万万不能光靠着谢公子的报答存活,否则,说不准哪日一睁眼,就得带着夏花冬苓秋络她们一同回苏家村那老破小的房屋里。
正当苏窈蹙眉苦思她们几个的未来,大门被人敲响。
秋络福身道:“主子,奴婢去看看。”
苏窈勉强回过神,望了一眼大门的方向。
难道是栀澄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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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府的马车离开苏府门口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又有一辆马车停在了苏府门口。
坐在马车前的侍从护着马车内的人走下来,而后朝他恭敬地作揖,道:“夏太医,有劳您跑这么一趟。”
夏显逸面露惶恐,忙回道:“能为太子殿下分忧,是微臣的福分,微臣定将殿下嘱托之事办妥。”
“辛苦夏太医。”侍从做出“请”的姿势,随他一同来到苏府门口。
侍从敲响苏府的大门,听到脚步声靠近,他便开口道:“此处可是苏姑娘所居住的府邸?”
秋络打开门上的小洞往外瞧,是面貌陌生的侍从,她警惕发问:“你是?”
“我家夏郎中昨日替苏姑娘把过脉,今儿恰巧路过此地,便前来问候,苏姑娘的身子可是好些了?”侍从说着,身子往旁侧挪。
秋络看到他身后的人是夏太医,忙道:“夏郎中稍等片刻。”
话落,秋络匆匆跑回厅堂,同自家主子禀报此事。
苏窈一听,惊讶地眨了眨眸,不由得感慨:“夏郎中当真是好郎中,不收诊费也罢,竟还想着二次复诊。”
她只是稍微中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得了什么重症。
苏窈起身道:“秋络,你快去请夏郎中进来。”
“是,主子。”秋络应声,转身去往大门。
苏窈手忙脚乱,把桌案收拾了一下,再认真地擦擦双手,擦擦嘴巴。
不出半会儿,秋络便领着夏郎中来到厅堂。
夏显逸微微弯着腰,恭恭敬敬地作揖,道:“苏姑娘。”
苏窈朝他福身回礼:“夏郎中,请入座。”
秋络呈上温热的茶水,便安安静静地退至厅堂门外。
她往旁侧的侍从看了一眼,这名侍从瞧着不似夏太医的人,更像是太子殿下的人。
想来,此次夏太医前来,是受到太子殿下的嘱托。
秋络心里好奇极了,主子身子好着呢,为何要夏太医来这么一趟?
好奇归好奇,秋络并未有意去窥听厅堂里头的动静,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定,随时等着自家主子的吩咐。
厅堂内。
夏显逸今日没有穿太医院的官服前来,而是极其普通的郎中衣衫。
他掏出脉枕,煞有其事地帮苏窈再次诊脉。
苏窈乖乖地伸出手搭在脉枕上,待他诊脉好,她才忍不住开口道:“夏郎中医德高尚,很佩服您。”
“不敢当,不敢当。”夏显逸神情仓惶,他收起脉枕,再认真道:“苏姑娘滑脉如珠滚盘,健康无虞。”
苏窈感激道:“多谢夏郎中昨日的汤药,我才好得这么快。”
夏显逸一想到眼前的这位苏姑娘,乃是太子殿下万分重视的女人,他便坐立难安,恨不得马上完成太子殿下交代的事情,早些离府。
他纠结着要怎么顺理成章地把话题引到接下来想说的事,表情凝重而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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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内顿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
瞧见夏郎中第三次端起杯盏,没喝就又放回桌案上,苏窈纳闷极了。
夏郎中这是何意?茶水烫嘴吗?
她悄悄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温热适口,恰好能喝的温度。
秋络把她同夏郎中的茶水一起端过来,没道理她的茶水可以喝,夏郎中的茶水烫嘴吧?
眼看着夏郎中第四次端起杯盏,又是没喝便放了回去,苏窈小心地开口,问道:“夏郎中,可是茶水太烫了?我让秋络重新上一盏吧?”
夏显逸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突然听见她的声音,分明是轻软毫无威慑力,但他仍是被着着实实地吓了一大跳。
他拍拍胸口,闭着眼喘了喘气,随之摇头道:“不会太烫,不用劳烦苏姑娘的婢女再冲泡一盏。”
苏窈神情犹豫,少顷,她提议道:“那您可是有烦心事?夏郎中若是不嫌弃,可与我说道说道,虽然我或许给不了您什么意见,但我能保证,不会将夏郎中的事情说出去。”
夏显逸一听,顿时暗自大喜,这话题不就引到正事上了吗?
他故作沉重,先是叹一口气,继而再道:“苏姑娘有所不知,老身开了间药堂,奈何老身白日要出门巡诊,夜间回到药堂,也是身心乏累,没有精力在药堂内坐诊,时日一长,老身那间药堂如荒废一般,可惜,太可惜了。”
苏窈听着,感同身受般,也跟着叹气:“的确可惜。”
若是夏郎中有帮手留在药堂内,总归能让他减轻负担,也不至于荒废掉那间药堂。
“老身原是与一郎中谈好,他在药堂内坐诊,老身出门巡诊,这番下来两手皆抓,本是你好我好的利事,今日那位郎中却忽地反悔,说他一人坐诊忙不过来,需再招一药童,帮他抓药。”
夏显逸越说越是上头,不知道的以为真有此事。
他夸张地拍了拍大腿,愤然道:“老身上哪儿给他找药童啊?光是辨认药材,就有许多人不拿手,万一抓错药,岂不是害死病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