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微僵,片刻后,道:“有劳姑娘。”
苏窈将昨日的药箱拿来,先帮他把容易处理的小伤换敷药草。
处理好小伤,就剩裹在衣衫之下的大伤口。
她背过身,一边准备新的药草,一边对他道:“你的伤耽误不得,我就当我是大夫,大夫眼里只有伤患,没有男女之分。”
苏窈这话是对他说,也是在对自己说,尽管她的小脸已经红成了一颗熟透的番茄。
昨夜光线晦暗,又紧张担忧,她给他上药根本没多想,这会儿阳光充足,瞧什么都是一清二楚,不可避免。
谢景昭面无表情,镇定地掀开衣衫,“我明白。”
语调平平淡淡,耳垂却悄悄红起。
苏窈深呼吸,拿着药草转身,入目是男人精壮的胸膛,尽管上面遍布伤口,依旧透着满满的雄性荷尔蒙。
似是被烫了一下,她连忙垂眸,压着怦怦的心跳,红着小脸,小心翼翼地帮他换敷药草。
熬过上半身的伤,还有下半身。
分明是凉爽的天气,偏房内温度也适宜,苏窈却仿佛站在太阳底下暴晒,至脸颊红到脖颈往下。
她又是背过了身,假装在忙着捶弄药草,实则在给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听到悉悉索索的衣服料子摩擦声,等恢复安静,苏窈再次深呼吸,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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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提前把该遮的部位遮好,她也注意着视线不往上挪。
苏窈的手有些颤,最大努力地控制着,快速又准确地帮他大腿处的伤换敷药草。
全部结束,她立即转身,一句话也不说,直接拿了药箱便匆匆往外走。
身后,倏地传来一声呼唤:
“姑娘留步。”
苏窈脚步一顿,下意识想回头,又及时停住了。
她身体僵直,“怎、怎么了?”
男人轻启薄唇,声音沉哑:“我需在此休养几日。”
如今重伤不宜回京,需得在此逗留一段时间。
苏窈一听,惊愕极了,漂亮的眸眼瞪得圆圆大大。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还要在这儿住下来呀?
这是她从未料想过的。
但好像也有点儿能理解,毕竟他现在连走路都走不了。
苏窈咬了咬唇,眼神挣扎,“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我家没有什么好吃的。”
地窖的食物基本要空了,最近她吃的肉,还是夏花去后山抓来的野鸡野兔。
谢景昭微微抬了抬下巴,自带着与生俱来的气势:“姑娘放心,期间衣食住行,改日会有人替我补上。”
苏窈没把他的这句话放在心上,只当是他在说好听话搪塞她。
她垂下眼睛,乌黑浓密的睫毛盖住那双潋滟的双眸。
家里多一张嘴,那她就要少吃一份了。
唉,就当是节食了。
反正不少村民经常在背后蛐蛐她胖,特别是从太子府回来后。
上次见到村口那家的女儿,竟然指着她的胸说她又胖了好多。
真讨厌!
暗自琢磨了半天,苏窈勉为其难地同意,点点脑袋,“好吧,那你就,暂时留在我家休养吧。”
“多谢。”谢景昭朝她作揖,“另外,我在此养伤一事,烦请姑娘保守秘密,改日也会报答。”
苏窈漂亮的眉轻轻地蹙起。
他都这么穷了,还一口一个报答,他拿什么报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