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跟着一个判官向下深入。

若非必要，他不会来的。

那段莫名的记忆里，他在这里饱受了折磨，被褪鳞，被折断龙角，被踩入泥土。

只是记忆，他就感受到了那钻心的疼。

鳞片被一点一点撬下来，头被人从后面抓起来，被狠狠折断了龙角，流淌而下的血染红了他的视线。

耳边还有人恶狠狠的咒骂，逼他交出化龙妙法，把他高贵的头压下，踩下去。

丹枫只记得自己全程除了闷哼什么也没说，在龙师们对自己咒骂他逼他低头时，道了一个字，“滚。”

刻骨铭心。

而到了现在，那段本该发生的刑罚已经被人抹去了，他不知道代价是什么。

这种罪孽，根本不可能赦免。

丹枫的脚步顿住，看向了一边。

那儿是他和应星的牢房，中间隔了个铁栏杆，他当时觉得那是他应得的，结果没想到还是被人关照了，比起其他牢房，至少还算干净整洁。

他当时拒绝交流，只记得是那位年幼的天风君闯入，和曜青的将军带来了一道赦罪书，把他送去转生，把应星送出罗浮。

除了之前的几次战役有过交流，但也仅限于比起其他龙尊，和天风君能说上几句话而已，谈不上关系多好。

“丹枫大人，有什么事吗？”前面带路的判官回头问了一句。

“无碍。”丹枫摇摇头，飘过来跟上。

“丹枫大人，关于当年的赦罪书，资料全在这儿了。古往今来联盟亲自下令的赦罪书非常少，找起来应该很快。”

判官把丹枫带到了一个几排书架的地方。

丹枫一眼就看到烫金的卷轴。

丹枫飘上去取下来，轻轻的打开。

只看了几行，丹枫皱的眉越来越深。

“星历四千的赦罪书？”丹枫看到日期，眉头又深了一点，“苍城坠毁也才6300年，到现在已经又是接近四千多年……”

这都多久以前的了。

“这个吾也不知，我们只负责接收赦罪书，证实真实性即可，不负责检查什么时候下的赦罪书。”

“四千……”丹枫猛然想起来，之前景元随口说过眠月已经四千多了。

那么早……

丹枫眸子微垂，再看了一遍内容。

大致内容是赦罪，缘由上面当时的景元好像没有宣读出来。

缘由是用其一生为联盟做的贡献换二人赦罪，并且还有一个保证，若承担不起，亲身接受该有的刑罚。

所有的退路都想好了，最差的结果，丹枫和应星也不会痛苦。

丹枫的指尖落在“替其担罚”上，眸光幽深。

这种一换二……一定是眠月无疑。

丹枫深深呼出一口长气。

被气的。

气的他想把人摁地上打屁股，再用尾巴卷起来，抛上天，接住，抛上天，接住……

“这个能带走吗？”丹枫问了一句。

带回去让其他人看看。

“很抱歉，不能。”判官拒绝了，“赦罪书必须在幽囚狱记录在案，必须严肃对待，拍照复印什么的都不可以。”

“哈，真是好巧，在这里遇到了饮月君大人，实在幸运。”

丹枫侧头，看到了椒丘和貘泽。

“重新回到幽囚狱，饮月君有何想法？”椒丘笑眯眯的问道。

丹枫没理会，再看了一眼赦罪书，“这个赦罪书上的烫金……恐怕并不是联盟发布的？”

“按照记录，这种金纹是属于帝弓亲令的格式，全联盟仅仅那位可与帝弓司命对话的大人才可以使用，且一定经过帝弓准许或者默认。”

丹枫感觉需要借用一下景元的脑子。

……后悔没带景元过来了。

椒丘摇扇子的动作一顿。“哦呀，看来我们一不小心听到了不得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