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间将两盒发圈交给景元时,景元看着红色发圈沉默了良久。
“不喜欢?”眠间看他没说话有点疑惑。
“没有,只是很惊讶。”
景元签好字,定定的看着他,“我的故人……他去了一个我们不知道多远的地方。”
“……”眠间看向景元,景元的眼睛是他见过最好看的,琥珀色的眼睛仿佛有无尽吸引力。
“我每次试图去回忆以前的事都会很疼。”眠间别过头,想表达什么不言而喻。
“好……如果想起来的代价是你的疼痛,那我宁愿重新开始。”
景元拿着发圈挥挥手走了。
眠间目送他离开,没说话。
第二天景元又来了,还是发圈。
眠间疑惑的看着他,“我昨天不是……”
“哦……我想多囤点,故友欠了我几十年的发圈。”
景元支着脑袋坐餐桌前,“他答应过我,要承包我一辈子的发圈的。”
眠间没再说什么,签好订单后又做了两盒,四十巡镝。
结果第三天,景元还是来了,也是两盒发圈。
眠间指着订单,“……你是故意的?你明明可以一次性订十几盒,为什么一定要同样的发圈每天两盒?”
景元笑眯眯的拿过订单,“嗯,怎么说呢……想确定一下。”
“确定什么?”“确定是不是忘了故友。”
“……你怎么还在坚持。”
“诶,你说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现在我们是重新认识重新交朋友,我每天过来混个眼熟嘛。”
而且我可是下了订单光明正大的混眼熟。
眠间感觉景元更像一个偷着乐的大猫猫。
眠间沉默的接过订单,景元熟练的跟上眠间进了工作室。
一连来了六天。
眠间撑着脑袋看累积下来的六张订单。
他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
眠间捏了捏神之眼。
如果,过去真的是景元的友人。
关系得多好才能让他这么死缠烂打只为证明眠间是不是他友人。
虽然很怕疼……但是景元那么期待。
如果我是他的友人,那我可以安慰他……
如果我不是他的友人,可以让他及时止损。
眠间下定决心,探向了那熟悉又陌生的深渊。
–
“这都第七天了,你真的确定吗?”
玉兆那边传来期待又紧张的声音,“应星他都年纪大了,我们都不敢跟他说……”
“嗯,其实已经确定了……”
他很熟悉故友。
“好了,快到了,先挂了。”
景元敲门,没反应。
景元有点疑惑,退后一步,观察了一下发现门没锁。
还是昨天他走时带上的门。
景元溜到另一边,他记得眠间没有关窗户的习惯,厨房一直是虚掩着窗户。
景元从厨房进来一眼看到了斜靠在沙发上的眠间,突然有点心慌。
景元强制自己冷静下来,看了一眼房子,和昨天他走时一模一样,没有变动。
景元走到眠间身边,简单的检查一下发现除了一直皱着眉和满头大汗,没有明显的危险特征。
“眠间?眠间?”
景元的手碰到眠间的手时,眠间缓缓睁开眼。
“眠间……?”
“……”眠间涣散的目光逐渐聚焦。
景元正想去翻一下房子里的紧急医疗箱,眠间突然伸手抓住了景元。
“怎么了?”景元回头看他。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景元一愣,抿了抿唇,随后故作轻松点头,“对嘛,我好歹烦了你六天嘛。”
“……我叫眠月。”
景元愣住。
眠月揉了揉头,遗憾道,“很抱歉……每次都是清空记忆……”
“……”景元抱住了眠月,“没关系……只要不是你倾向自灭者。”
他差点以为眠月还是成为了自灭者。
“脑袋疼。”眠月懒洋洋的蹭了蹭景元,“不过,谢谢你们还在找我。”
好险,再慢点醒来景元就要发现他即将发疯。
是真的疼啊……
“锵锵!欢迎小鸟强势回归!”
“……啊。”好熟悉的味儿啊。
阿哈,这里不是无人区。
“阿哈可是记录了很多~很多~的小鸟~”
……谁问你了!快删掉!
“太有乐子了~”
……
眠月刚醒来差点又被阿哈气的两眼一黑。
啊,真累啊,警惕阿哈潜入,更要警惕阿哈病毒!
阿哈病毒:莫名其妙欢愉,有预谋欢愉,不自觉的欢愉……
省流:一定是阿哈干的!
景元确定了是故友后就不客气了,理直气壮的抱着眠月蹭,说要把欠他几十年的抱抱还回来,还有明明答应了他包下他一辈子的发圈。
眠月被景元逗乐,“什么叫欠你几十年的抱抱……”
“我不管,我受了委屈。”景元瘪着嘴盯着眠月。
景元这一招百试百灵。
眠月也挣扎不了,摆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