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殴打、奴役以及纵容苏白氏和一干儿女们对刘庆华肆意欺辱的苏春江,在苏长河被枪决后彻底失去了行动和自理能力,瘫倒在了堂屋的床上,由苏白氏贴身照顾,端屎端尿。
除了照顾人高马大、体格较重的苏春江,苏白氏还要帮着周晓丽伺候猪圈里的猪,那是家里最主要的收入来源,怠慢不得。
家里少了一个劳动力,周晓丽很不满。
苏春江虽然脾气暴烈,但却是个能出力干活的一把好手,平时清理猪粪、打扫猪圈的脏活,大部分都是他来做,偶尔苏长江也跳下猪圈去做。但周晓丽和苏白氏却从来没有做过。
猪圈里锄粪是个体力活,先将粪水一铁锨一铁锨地堆成堆,然后再一铁锨一铁锨地锄出去,拉到粪池里或者地头上沤肥,有苏春江这个出大力的在,娇贵的周晓丽和个头矮小的苏白氏从没有下过猪圈。
但现在苏春江倒下来了,锄粪的活就落到了苏长江头上。
苏长江满腹怨言。
苏春江本就暴烈如火的脾气,在中风瘫痪、行动不便后变的更加不可理喻,不仅不打任何招呼,将屎尿全拉在了床上,而且还用那只能动的手,将床头、墙上抹满了粪便,将一个好好的屋子搞成了个巨大的茅坑。
不过短短几日,苏家老院的室内和院内,就飘荡着一股刺鼻的屎尿味。
春日的苍蝇蚊虫已经出来了,闻臭而至,满室嗡嗡乱飞。
苏春江中风前便是个能吃能喝能出力的壮汉子,饭量一直很大,瘫痪后饭量依旧不减。
能吃能造本也无可厚非,可是不同于瘫痪前的健康自理,他现在瘫痪了,能吃能造,能拉能尿,就苦了照顾他的苏白氏。
光伺候苏春江吃喝拉撒,换洗弄污的床单被子,清理床上墙上的粪便,就将苏白氏一个人忙的团团转,直接困在了苏家老院。
劳动力本就不足,缺少了苏春江这个能出力的,又缠困着苏白氏分出时间和精力照顾他,苏长江和周晓丽顿觉压力倍增。
为了将苏白氏拉出来干活,周晓丽撺掇苏长江去说服苏白氏给苏春江少吃点饭,好腾出时间养猪赚钱。
在周晓丽眼里,现在一无是处却能吃能喝的苏春江,还不如猪圈里的一头猪有价值。
苏白氏也受够了没日没夜的清理照料,便听从了儿子儿媳的建议,将苏春江的伙食量减少了一半,吃不饱的苏春江在多次无能狂吼后逐渐接受了现实,整个人也清减了下去。
生活恍如从前,除了少了几个人。
苏长河被枪毙前,苏家老院人心惶惶;苏长河被枪毙后,苏家老院反而平静了下来。
不管怎样,终究是一命偿了一命,又瘫痪了一条命,苏白氏自觉可以对得起苏奎仓了,等田银花回来了,她登门时也能说的起话了。
苏长江和周晓丽也颇为赞同苏白氏的想法。
对此在安城县的苏长湖一如既往的不置可否,安泽市的苏长海则是依旧的漠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