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春江和苏白氏正笑呵呵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苏长河的脸也阴沉地滴了水。
……
苏爱霞心里害怕,但还是大着胆子,硬着头皮,跪爬到苏春江面前哭道:“爹,娘,我不想嫁人!我不想嫁给瘸子!他年纪太大了,都能当我爹了!”
苏春江气的“腾”地一下站起来,狠狠一脚踹到苏爱霞肩膀上,将她踹飞到地上:“死逼丫头片子!不值钱的赔钱货!老子嫁你要不了一分钱彩礼,还得倒贴赔上嫁妆!你还有啥不愿意的!再说不愿意老子打死你个龟孙!”
苏爱霞像一条可怜兮兮的,被主人丢弃了的狗,狼狈地趴在地上,哀哀地哭泣着。她不敢再去招惹苏春江,唯恐会引的暴躁的苏春江更加狂躁,打的她更狠。她的眼泪鼻涕如决堤的洪水,混着沾在脸上的尘土,冲刷出一条条脏污的泥沟。
苏爱霞哪里还敢再求苏春江。她强忍着疼痛,继续跪着用膝盖艰难地朝苏白氏爬去,边爬边哀哀地哭诉:“娘啊,我真的不想嫁人,不想嫁人啊……能不能让我在家里再待两年?两年后我再嫁也不迟啊!我以后一定不偷懒了,我会多干活,少吃点饭……不……以后家里的活我全都包了!求求娘,别把我嫁给那个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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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河一脸不耐烦,正想说什么,苏白氏就动了。
苏白氏面色阴沉,随手从身后的土墙上拽下一捆麻绳,如饿虎扑食般恶狠狠地勒住了苏爱霞的脖子,口中恶意满满:“霞啊,这门亲事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你娘我可是苦口婆心,道理给你讲了一车轱辘又一车轱辘!你咋就这么死活听不进去!你能等得起,你哥可等不起!你要是不愿意,咱娘俩就一块下地府!我先勒死你,送你归西,你娘我再喝药去地府找你!反正这亲事要不成,咱一家都没活路!”话音未落,她一咬牙,手里的麻绳狠狠收紧!
……
苏爱霞被苏白氏凶狠狰狞的样子吓的呆若木鸡,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粗粝的麻绳像地狱的恶鬼一样,恶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苏爱霞顿觉呼吸困难,眼泪鼻涕霎时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舌头也不由自主地伸了出来,眼前的一切天旋地转,模糊不清。
苏爱霞竭尽全力地伸出手,本能地想要抠开那条麻绳,妄图从那紧密的束缚中撑开一丝空隙,换取一口喘息的机会。
可麻绳太紧了,紧绷得如同一道铜墙铁壁,她在这铜墙铁壁的威压下气若游丝,浑身乏力。绳索深深勒进肉里,仿佛要将她的脖子生生勒断似的。
她犹如被抽走灵魂的木偶,什么也做不了,死亡的阴霾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将她紧紧地包裹着。无边的恐惧如恶魔的利爪,狠狠地撕扯着她的心,让她的身体禁不住颤抖,如同风中摇摆的枯叶。
……
苏家其他的男人,都默不作声地看着,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苏爱云也死死地捂着嘴巴,满眼惊惶地看着,却也不敢上前阻拦。
等到送走田银花的刘庆华和苏妍赶过来的时候,正看到苏爱霞被苏白氏勒的脖子微微前垂,双手无力地耷拉在身侧,双腿弯曲着,像个破烂的布偶娃娃。苏白氏一松手,苏爱霞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苏妍看到她的额头上高高肿了一块,青紫的鼓包里渗着红血丝,满脸都是被勒紧脖颈后憋出来的小血点,脖子上的一圈青紫勒痕触目惊心!
……
无论后来的苏爱霞变得多么可恶可憎,此刻狼狈不堪的她,着实令人心生怜悯!即使在后来高度发达的二十一世纪,部分国家或地区的女性,地位仍旧可悲得令人心疼。而在这个封闭保守且封建的八十年代,农村女性的地位更是卑微得如同草芥!甚至被视为给兄弟换娶媳妇的工具!
……
被后世男女平等的思想深深浸润的苏妍,望着眼前的一幕,内心的震撼犹如惊涛骇浪!这真的是她的亲生父母吗?到底是怎样铁石心肠的父母,才会如此绝情狠心?!为了儿子,竟然不惜亲手勒死自己的女儿?!女儿也是他们的心头肉啊!
……
然而,苏春江和苏白氏却不这么认为。
他们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晕倒在地上的苏爱霞,却转身安慰满脸不耐烦的苏长河。似乎遗忘了还躺在地上的亲生女儿。
……
刘庆华实在不忍心,急忙上前要将苏爱霞扶起来。
这天寒地冻的,苏爱霞就这样躺在地上,没盖一点东西,人很快就会被冻坏的!
然而苏妍立即拉住了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