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终于从鼓楼医院重症室转到普通病房。
也也许是血海深仇,她猛然想起了撞击她的那辆车的车牌号:江A。看守她的警察很快把消息传递上去。
姜涛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柳青,门口站双岗,特殊人员来访都得登记在册。金陵的警察他不敢用,直接打给了淮海市的赵兵。
“你找两个能干的跟一个案子。”
赵兵笑了,“师傅,你这么大一厅长找我们穷市调人,我现在人都不够用的。”
“你少给我哭穷,马上执行。”
“我就想问你一句真心话,是不是高处不胜寒,不敢相信任何人。”
“你没到这个位置不会体验到我的处境,我就像坐在一个用花格草席当墙的屋子里,看起来不错,实际四处漏风。”
“哈哈,看起来你这个大厅长是真穷啊,我手里有一支破获暴恐的特训队,练了半年兵了,还没试过刀刃锋不锋利。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次我忍痛割爱给你顶上。”
“兵要精,你挑三个枪法比较厉害的出来,送到金陵来,在我那个驻马坡小院集合。”
赵兵一愣,这趟活看起来很棘手,思索再三,他挑选了郭丹、春生,臧克金三个人,并把他们带到金陵。
清凉山蝉声一片,驻马坡小院里暑热未消。一进屋子,好家伙,姜涛将这里整个整成了一个战情室。
赵兵打量着贴满照片和线索的挂板,心里一咯噔,这是个大案!自己带这三个人哪够!
“师傅,要不咱再摇几个人?”
姜涛一摆手,“你师傅不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我只点将。”
年轻人见到公安厅长都有些局促和紧张。姜涛和每个人都握了手。赵兵命令,“向首长汇报个人情况!”
“郭丹,新疆武警部队雪绒花特战队队员,特等射手,击毙过十名恐怖分子,入警队前有七年兵龄。”
“哈哈,巾帼不让须眉。好!”
“臧克金,入警前在云南缉毒总队当过十年兵。”
“哦,也是个士官出身,缉毒警天天游走在火线上,你的经验应该比我还丰富呐,好!”
“春生,刑警学院情报系讲师。”
“哦,久闻大名,你怎么跑到淮海去了?”
“没办法,女朋友是淮海人,我只能在江山美人中挑一样。”
“哈哈哈,你小子有胆魄。”
姜涛招呼大家吃饭。
“以后啊,大家除了出任务,就吃住在这个小院子里,小院房间足够多,待会你们一人选一间。差旅费找你们局长正常报销。”
年轻人都说好,兴奋的要命。
“在我这里工作没有等级之分,尽管放开了臂膀干活,不过胆子要大,再大的官,只要涉嫌犯罪,你就给我拘!一切我担着。”
赵兵听到这里越发觉得这个案子非同寻常,搞好了晋级立功受奖那都不是事,搞不好饭碗都有可能砸掉。
“师傅,我们从哪里开始?”
姜涛一指中间展板上的一个车牌号江A,“撞击柳青的车就是这个车牌号,你们现在务必找到这个人,记住,要生擒!我要的是他背后那个人!”
“收到。”
“这辆车最后出现的地点是泸定县。”
春生马上说道,“飞夺泸定桥的那个泸定县?”
“你们得走一趟泸定桥了。”
三个年轻的警察到了泸定县,找到了交警队。当地同志介绍情况,六个月前一辆无牌海狮金杯停在泸定小学门口,学校打电话到交警队来拖车。
“我们去时,车没锁,也没必要锁,十五年车龄的车扔在大街上都没人偷。查了车架号才知道这车是你们江南省的,登记在城东区琵琶街道刘氏家政服务公司名下。可惜我们联系不上他们,就把车拖到泸定北停车场了。你们到那一准能找到。”
三人又赶赴停车场,在一个角落找到了已经布满灰尘的金杯。忙活了半天在车里连个片纸也没找到。
春生也傻眼了。“我们碰到高手了。这个人以前可能还和我们是同行。”
郭丹一愣,“也是警察?”
臧克金笑了,“你傻啊,这人当过兵,他要是警察,能偷辆车跑到这大西北来?”
“你不也跑到大西北来了么?”
春生脑袋都大了,“你们俩天天尬聊有意思嘛?孤男寡女的不如来点实际的。”
郭丹脸一红,“你再胡咧咧我撕烂你的嘴。”
“嘿,我倒是想让你这么干,我老婆不乐意,得找你算账。”
郭丹没绷住劲,一脚将春生踢趴下。春生躺在地上躺出了名堂。
“踢的好!”
郭丹心想,你是个撩柴鬼啊,没踢疼你,正要加点劲,春生已经爬到车底下了。
“去叫当地警方帮忙,提取个指纹。”
这枚指纹是侯亮平留下的唯一证据。他和弟弟在泸定县小学旁边早点铺吃早饭的功夫,就来了几个警察,侯亮正吓得一身汗,“哥,跑吧!”
“沉住气,安稳吃饭。”
直到警察开来拖车,侯亮平才判断这是帮交通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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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你胆太小,容易把自己吓死。你跑,往哪跑,我们在车厢下面那五百万怎么办?跟上去,我们必须得把钱带走。”
哥俩一直跟到城北停车场,才找了一个小旅馆住下,到了二半夜,侯亮平摸进停车场将底下隔层板卸掉将钱取走,临走前他清理了整个车,唯独车底那颗指模印无意间留了下来。
说是一枚指印不准确,因为它确实很特别,只有半枚。三个人很意外,因为他们熟悉郭丹右手食指也仅有半枚指纹,那是长年累月操枪磨砺的。
郭丹切切实实的打了一个冷颤。“如果是这样一个对手,这趟我们的活可棘手了,得立刻请求增援。”
臧克金笑了,“别急嘛,即使叫增援,我们也得摸着他的影子才管。”
将指纹传到江南省后得到的消息是比对不出这枚指纹。好嘛,还是个隐形人。
当天夜里,三个人窝在小宾馆里分析问题。
春生说,“到底是什么东西要装进长70厘米,宽40厘米,高20厘米的暗格挂在车厢底下?”
郭丹说是枪弹,臧克金说是毒品。春生摇摇头,“没有一个拥有半枚指纹的人会带着违禁品穿越好几个省份到偏远的地方瞎逛。”
“那只能是钱了。”臧克金斩钉截铁的说,他打击毒贩的时候经常缴获用塞满了钱的行李箱。
“这个人带了四百至五百万现金。”
春生觉得有些靠谱,接着问到,“如果你带着巨额现金来到一个陌生的小镇,你的破车又被缴获了,你会怎么办?”
“买一辆,而且我要买辆很牛的车,离开这个鬼地方。”
春生一拍大腿,“线索不就出来了嘛!就以金杯停进来那天往后查,一个星期内现金买车的人。”
县城小有小的好处。泸定仅有六家汽车四S店。那三天现金买车的人不到二十个。排查到最后,一个人浮出水面。
侯亮正,男,26岁,江北人,无业。六个月前他掏了四十九万九千八的现金购买了一辆丰田普拉多。
卖车的店员印象深刻。“他那天来买车,连价都没砍,全款拿下,豪气的很!”
“还有什么事情你再回忆一下。”
“那个男的很色,他一个劲的看我。”
臧克金心想,哪个男人不乐意看你几眼呢,胸前鼓鼓囊囊的真丰满。
春生在循循诱导,“一定还有别的事情你肯定有印象,再努力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