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不起浪。
树欲静而风不止。
自从金陵老东门强拆事件被外媒曝光后,民间就流传王民红要被法办的消息。
官场上,一个官员和纪委连上瓜葛,那是非常被动的。因此王民红一改往日做派,开始大频率抛头露面,在媒体报刊频频亮相。连下面部门来请示、汇报工作,王民红都和您客气。
在老东门老旧片区视察完拆迁工作后,王民红先是去了美术馆检查工地。何建军在美术馆顶层的一个小办公室里给他汇报。
“王哥,出了中华门往南长干里有个长干寺,我去看了,很有历史,听说去那里许愿很灵的,您要不要去一趟。”
“那好吧,我对这个寺庙了解一些,《资治通鉴》里有记载,南朝梁武帝修阿育王塔,供奉佛顶真骨。明朝皇帝朱棣为了纪念父亲朱元璋和母亲马皇后,在寺里修了大报恩寺琉璃宝塔。可惜了,这些年这个寺败落了,我们有机会一定要把它复建起来。”
晚上,何建军带着王民红悄悄去了长干寺遗址,王民红在旷野里猜测着阿育王塔的位置,虔诚的跪下,祈求保佑他度过眼下的难关。
“我还有很多抱负没有施展,请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改过自新,一心为政。”
何建军随身带了香火,他恭敬的递给王民红燃上插在一个石供台的香炉里。
“这里还有和尚么?”
“荒废百十年了,太平天国闹事那些年寺庙毁坏殆尽。不过南面有个小庙,我给你叫个和尚过来。”
“好。”
佛教是终极人文关怀,关注人的精神世界,还致力于提供解决方案,帮助人们在面对生活中的各种生老病死等终极问题上的解脱和安慰并寻找精神上的出路。
王民红现在需要这样一个出路。
何建军带着一个看起来很通透的和尚,三十来岁。
王民红很虔诚问到。
“法师在庙里修行多久了?”
“我是玄奘寺住持传道,现在只是在建初寺挂单,我的兴趣是研究这个古寺的历史。”
“哦,法师也喜欢历史嘛?”
“我不光是佛学院毕业,还有南大历史系的毕业证唻。”
王民红来了兴趣,眼前这个和尚不是一般的和尚,格局很大。
“我想问一签不知可否?”
传道笑了,一个官员能问什么签呢,无非是仕途。
“您只需心里默念就是了。”
王民红闭眼默念了约莫半分钟。睁开眼时传道和尚已经在吟唱了。
传真做了一道程序,递给王民红一个红木鞋拔子。
“您的签就在这个物件上。”
王民红先是一愣,随即笑意溢满了心房,又从眼角溢出。
鞋拔子是用来提鞋用的,提鞋谐音提携。
看起来他不但没事,还要提拔重用了。
王民红很高兴,从包里掏出一万块钱递给传道和尚。
“这是香火钱。”
“阿弥陀佛!”
从长干寺回来,王民红兴致大发,一个人在半夜从中华门登上了明城墙,沿着城墙往西穿过长干门继续走到集庆门。
在城墙顶上看着城内外的万家灯火,别有一番滋味。淼淼秦淮河,袅袅城边柳。汪民想起了一首古诗:
巍峨势向紫云挨,王气依稀散旧阶。
只字无言将责系,片时有悟把心揩。
风摇瘦草前朝籽,燕啄新泥今日街。
明月最知桑海事,城头兀自照秦淮。
回到汉王府酒店,朱梅已经把他的咖啡磨好了。王民红接过喷香的咖啡慢慢品。朱梅穿着一件性感黑蕾丝吊带网纱睡袍,饱满的身材展露无余,勾得老王欲火骤起,放下咖啡杯饿虎扑羊般把女人拎到床上。
朱梅从浴室出来时,跟王民红撒娇。
“市长,我想换个岗位。”
“哦,呵呵,你想到哪里去?”
“你明知故问嘛。”
“好,我给你调到钟山迎宾馆去,正职你还嫩点,干个副职吧。”
“谢谢市长。”
市长一句话,朱梅这个高中毕业没三年的小女孩去了钟山迎宾馆当了副总。
礼拜天,宗旭在家做作业,林玲给孩子做饭。兴邦一个人去了牯岭路7号院2号楼看望姑姑、姑父。
宗月琴看见侄子很高兴。
“中午在这吃吧,我给你炒辣椒烤干鱼。”
翟柏涛在书房整理近期搞的采风照片。看见兴邦来了,放下手头的活,让兴邦坐下。
“怎么样,听说最近压力挺大啊。”
“有几个改革挺难的,硬骨头不好啃。”
“咬咬牙就过去了。哈哈哈。”
翟柏涛给兴邦看他近期拍的照片。
“最近去了九华山,风景挺好的。顺便给你买了一点九华黄精,民间俗称:北有长白人参,南有九华黄精。物华天宝,名山大川出的东西想必不错。”
“谢谢姑父。”
“现在老百姓对你那个市长很反感啊,过去大院门前偶然有上访户,大多以苏北的,欠发达地区的一些基层干部侵犯群众利益,上访是难免的。这两年,一大早坐到省委省政府门前的都是南京本地拆迁户。暴力强征、强拆事件屡禁不绝。这简直太不象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