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慧依紧紧抱着郑芩澜,哭得如泪人一般。
郑芩澜正要回答,郑怀虞也冲了进来,他抱住了郑芩澜的另一条胳膊。
“母亲,是不是您在家里受到了委屈?”
“是谁让您感到不愉快,母亲您告诉我,我去为您解决!”
“是不是顾家那边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母亲不用害怕,我立刻给父亲写信。”
“母亲,我们已经失去了亲生父母,不能再失去您。请您可怜我们,留下来吧。”
郑怀虞的话还未说完,端王妃便泪流满面地走了进来。
“我的孩子,你可不能就这样离开我们,这会要了我的命的。”
端王妃想要抱住郑芩澜,但女儿和孙女已经捷足先登,她无奈只能在郑芩澜对面坐下,一把抓住郑芩澜的手,捧在手心里轻轻地搓着。
“芩澜,我以前是个不明事理、无所作为的人,你刚进门时,我做了很多错事。虽然我嘴上不说,但心里一直记得。我并不是一个称职的婆母,我对不起你。”
“求您别离开,我已经让章嬷嬷去告诉那几个妾室,让她们连夜收拾行李,明日天不亮就送她们离开。”
在刚才的路上,她急得几乎脚步踉跄。章嬷嬷担心她摔倒,便一边扶着她,一边安慰她,最后提到了那几个妾室的事。
“老夫人,您身为人妇,亦曾经历儿媳的艰辛,自然深知接纳妾室对女子心灵造成的创伤有多么深重。记得夫人入门未久,将军便因圣旨召唤离府,夫人心中本就充满忧伤,岂料您却突如其来的迎娶了四位姨娘,这岂不是等于在夫人心上残忍地刺入一把锋利的刀刃?
端王妃闻言,泪如雨下,泣不成声:“我那时唯一所念,只是担忧鼎廉的未来,生怕他无后承欢……”
章嬷嬷却深沉地说道:“毕竟太过仓促了些。夫人方踏入家门,您便行此举措。设若换作是大姑娘或怀虞小姐遭遇如此对待,您心中又将作何感想?”
端王妃瞬间悔恨交加,自行扇了两颊,不再需要章嬷嬷的搀扶,立时命令章嬷嬷去遣散那些妾室。
郑芩澜望着这一幕,哭笑不得,然而心中却涌起一股暖流。
人心毕竟都是肉长的。
尽管顾芩澜始终准备着可能随时离开郑家,但见到郑家人如此反应,她还是难免感到一丝感动。在上辈子,她对纪家人的付出如同掏心掏肺,却只换来了背叛和算计。这一世,她吸取了教训,对郑家人的投入谨慎而有限,许多行为的出发点只是为了将来自己不陷入困境。
她本只打算与郑家人保持表面的和谐,并未想过与他们建立深厚的感情。然而,人际关系的奇妙之处就在于此。
这岂不是正如那句话所说: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顾芩澜心中微微一热,抬头望去,只见郑奉晖背着郑奉昀,喘着粗气跑了进来。那孩子起初抱起弟弟没跑几步便力不从心,只得改为背负。
此时,郑家的主人终于齐聚一堂。
郑奉昀从郑奉晖的背上跳下,轻盈地跑到顾芩澜面前,以柔软的语调说道:“母亲,外头纷乱不堪,还是等世间安宁之后再走吧。”
郑家其他人闻言,纷纷向他投去责备的目光。
这孩子,他们还在苦口婆心地劝阻,他反而还鼓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