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妈妈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反问道:“夫人可知道我这儿是何等地界?”
顾芩涟怒气冲冲地反驳:“不过是个藏污纳垢之所,难道还成了我不敢涉足的禁地不成?”
罗妈妈收敛了她的虚情假意笑容:“任何踏足我潇湘馆的男子,不论他们在外头身份如何显赫,到了这里,他们只有一个身份——我潇湘馆的贵宾。我有职责确保他们免受干扰。所以,这位夫人,若你是来捉拿你的丈夫,请在楼外耐心等候。我潇湘馆,并非你随意可闯之地!”
她的话语并非空洞无物,潇湘馆经营多年,确实未曾让哪家妇人涉足其内。
青楼之中,最让人头疼的莫过于怀抱佳人之际,家中悍妇却气势汹汹地杀将而来。这不仅扫兴,更是颜面尽失,哪个男子愿意忍受?
但在潇湘馆,此类顾虑尽可抛诸脑后。
这也是潇湘馆生意兴隆的另一个奥秘所在。
顾芩涟素来嚣张跋扈,对潇湘馆更是不屑一顾:“我今天偏要进去看看!”
罗妈妈不与她多费口舌,手臂一挥,那些训练有素的打手便蜂拥而上,将顾芩涟及其带来的护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顾芩涟曾嫁入端王府,后又与纪胤礼纠缠不清,见过的世面不可谓不广,罗妈妈的这点排场自然难不倒她。
她冲着护院们高声叫道:“你们随我冲进去,事成之后,每人赏银五十两,若有损伤,再加五十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原本踌躇不前的护院们顿时犹如注射了兴奋剂,挥舞着手中的棍棒,护着顾芩涟向楼内冲去。
罗妈妈轻轻后退一步,向那些打手递了一个眼神。
打手们领会其意,一人对应一个护院,猛烈地击退对方,而顾芩涟则被允许进入了楼中。
顾芩涟还以为自己已经成功闯入,一踏入楼内,却见到那些浓妆艳抹的妓女和放荡不羁的男子,顿时怒火中烧。
一想到纪胤礼可能正与这些男子做着同样的勾当,她便怒不可遏地在厅中咆哮:“纪胤礼,你给我出来,你这家伙!”
连声怒吼,却始终不见纪胤礼的身影,于是她决定一间间地搜寻,不信找不到他!
然而,当她刚推开第一扇房门,就被几个烂醉如泥的男子包围了。
“这是新来的美人儿吗?”
“容貌还算上乘。”
“就是这身打扮略显简陋了些。”
“你们懂什么,这种端庄的装扮才别具一格。来,美人儿,陪我们畅饮欢歌一番。”醉态毕露的男子一把将惊慌失措的顾芩涟硬生生拖进了屋内,随即砰然关上了门。
顾芩涟被紧紧按在一个醉汉的臂弯里,那醉汉举起一杯酒,欲图直接倒入她的口中。
她哪里敢饮用,全力反抗,试图逃离那醉汉的怀抱。
然而,对方毕竟是个男子,加之酒力作用,力大无穷,顾芩涟根本无法挣脱。
那醉汉见她如此顽强,猛地扬起手掌,重重地扇了她一个巴掌:“得啦,别再装模作样,是不是已经沉迷于这良家妇女的模样了?老子请你喝酒是给你面子,给我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