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芩澜轻蔑地挥开邹氏的手指,脸色冷若冰霜:“我是否能够生育并不重要,关键在于,你的这对儿女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至于他们为何突然与你决裂,你真的心里毫无头绪吗?”
“你毫无理智地带着娄泽仁闯上门来,逼迫郑奉晖道歉,是我暗中挑拨的吗?郑怀虞向你求助,你断然拒绝,也是我在背后指使的吗?”
邹氏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顾芩澜轻蔑地冷笑一声,随即掉转头来直视端王妃:“母亲,瞧瞧娄夫人的这副模样,显然是不需要我们插手的。再说了,她背后还有娘家人可以依靠,就算真的有人需要挺身而出,那也绝不该是我们这个曾经的家门。否则,外人会怎样嘲讽我们郑家?他们会说我们郑家缺乏骨气,死皮赖脸地纠缠着前儿媳不放?亦或是质疑我们郑家的现任家主与前大嫂关系暧昧,连人家夫妻俩私底下的争吵都要横加干涉?”
“奉晖有句话甚是中肯,如果您一心想要为您的侄女撑腰,那就自己设法解决,别拖累端王府的名声。我们端王府素来是声名显赫,从不掺合他人的家庭纠纷,更不会插手夫妻之间的私房事。”
言罢,顾芩澜决绝地转身离去。
郑奉晖与郑怀虞紧随,步履匆匆。
直到他们身影远去,邹氏这才再次扯开嗓门,哭嚎起来:“姑母啊,您看看那个商户女子,她这是要翻天啊!难道您就忍心看着她这样欺负我吗?”
端王妃心中固然对这位侄存有怜悯,但顾芩澜适才的一席话却让她瞬间清醒。
此刻,听到邹氏对顾芩澜贬低性的称呼,她不禁心生愠怒:“你给我闭嘴!商户女子又如何?她现在是我郑家的儿媳,地位远在你之上。你若瞧不起商户女子,那你又为何自贬身份,嫁给了商户之人?”
“够了,你回去吧。奉晖与怀虞既然不愿帮你,我也不想让他们寒心。你回到你的娘家去,让他们为你撑腰吧。岑嬷嬷,送客。”
虽然侄女是骨肉至亲,但在家族利益面前,毕竟不能越过自家儿媳。
再说,这位侄女曾对郑家和她本人背信弃义。
她的大儿子刚刚战死沙场,尸骨未寒,这位侄女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改嫁,她如何能接受?尽管朝廷并未明令禁止寡妇改嫁,但女性再嫁总是会对子女带来负面影响。
当时她竭力阻拦,认为至少应等到大儿子的丧期过后再谈论改嫁之事,如此她或许还能有所接受。
然而,邹氏却跪地哀求,恳请她给予一条生路,甚至宣称若非她当年坚持让邹氏嫁入端王府,她早已与娄邕威结为连理,不至于错过那段美好的时光。
端王妃那一刻,心中的怒火犹如火山喷发,几乎让她窒息,险些气得喷出一口鲜血。
明明在那段提亲的旧日里,她曾特意征求过邹氏的意见,而邹氏本人也是满心欢喜地点头应允踏入尊贵的端王府!
然而,后来她的幼子以家族首领的身份,居然同意了邹氏的再嫁,这让她愤怒至极,决心与她彻底断绝关系。但是,她心地善良,耳根子软,再加上郑怀虞从中调和,一番你来我往,怒火也逐渐熄灭。
今日目睹邹氏被打得遍体鳞伤,她的心不禁软了下来,真心想为她挺身而出。
岂料,其中竟然还隐藏着她所不知的隐情!邹氏甚至在她的面前,公然贬低她的儿媳!
她算什么东西!
顾芩澜身份虽低,但也是他们郑家光明正大地迎娶回家的当家主母,轻视当家主母,便是藐视郑家的尊严!
当年让她改嫁,已经是对郑家的极大侮辱。现在她还想再次侮辱郑家?
简直是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