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夫子脸色有些挂不住:“这只是一场误会,何必小题大做?”
顾芩澜冷笑连连:“误会?难道您想用‘误会’二字,轻轻带过这等恶劣的行为?往轻了说,您是不辨是非,糊里糊涂;往重了说,这是失职失德,姑息养奸!若是我将此事公之于众,您认为还有哪家父母愿意将孩子托付给您教导!”
廖夫子此刻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惊惶:“郑夫人,请您息怒,此番事宜,实乃我处置失当,未曾细致查探事情原委。如今既已水落石出,我即刻让人唤娄哲杰前来赔罪。”
不过片刻,娄哲杰便被匆匆唤至。
顾芩澜目光落在娄哲杰身上,微微低头,目光一瞥郑奉晖,心想这少年下手真是狠辣,瞧那娄家之子被打得,眼睛青肿,如同斗败的公鸡。
郑奉晖却未曾察觉顾芩澜的目光,只是愤恨地盯着娄哲杰。
娄哲杰被郑奉晖的目光一瞪,慌忙躲到廖夫子身后,还不忘大声诉苦:“夫子,您快看,郑奉晖凶神恶煞,他肯定还想对我动手,您快将他逐出学堂!”
廖夫子尴尬地轻咳一声,面露难色:“娄哲杰,你放心,郑奉晖不会再对你动粗了。不过,你得向郑奉晖道歉。”
娄哲杰愣住了,片刻后,满脸不服地叫道:“他打了我,凭什么还要我向他道歉?!
顾芩澜语气坚定:“就因为你先挑起事端,口出恶言,你被打是你咎由自取,道歉是你应尽之责。若是你不道歉,那我就让郑奉晖再教训你一顿,直到你心甘情愿地道出那三个字!”
郑奉晖闻言,立刻挽起袖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娄哲杰吓得尖叫连连,急忙躲到廖夫子身后。
廖夫子连忙张开双臂,试图阻拦:“郑夫人,请您息怒,此事本是小辈间的争执,成年人插手恐怕不妥。”
这情形,他还真是头一回遇见,如此袒护自家孩子的家长!
顾芩澜语气冷硬:“我并不认为这只是孩子们的无心之举。郑家素来不喜惹事生非,但若有人故意挑衅,便要让他领教挑衅郑家的下场!”
尽管邹氏已改嫁,不再是郑家人,但她毕竟是郑奉晖的生母,侮辱她,便是侮辱郑奉晖,侮辱郑奉晖,便是侮辱郑家。
顾芩澜对郑家并无太多归属感,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坐视他人侮辱郑家。
毕竟,她现在是郑家的一员,郑家受辱,她也同样感同身受。
廖夫子头痛欲裂,未曾料到,这位看似年轻貌美、温婉知礼的女子,竟然如此坚韧不屈。
更糟糕的是,对方的身份非同一般。郑鼎廉身为端王世子,他一个寒酸教书匠,哪里敢与之硬碰硬?之前敢于放言逐出郑奉晖,不过是自以为占据了道德制高点。
如今事情真相大白,他心中不禁虚得不行,生怕对方追究不已,将他置于难堪之地。
于是,他果断地将娄哲杰拉到一边:“你先是犯错,受罚也是咎由自取。现在,立刻向郑奉晖道歉”
娄哲杰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廖伯,您怎能帮他说话?您难道忘了廖伯母的叮嘱吗?她让您多多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