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令陌风印象最深的,便是建兴三十七年春。
暖气潜催次第春,梅花已谢杏花新
同年,陌上郊外,杏花开的正好。
白清兰带着陌风出门踏青,临走前,白清兰还将陌风特意装扮了一番。
她命令陌风穿上一身青衣,用羊脂白玉簪将长发束起,在给他梳妆打扮后,陌风眉如墨画,面似桃瓣,目若秋波,香肤柔泽,宛如玉树迎风摇曳;又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
陌风的美,美到令白清兰都不由得感叹,玉树琼葩堆雪,冷浸溶溶月。
正巧那一日,郊外春意盎然,百花齐放。
白清兰和陌风两人骑着马,在郊外信马由缰。
白清兰看着满树杏花,不由笑道:“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白清兰语毕,她拿起缰绳。
只听“驾~”的一声,马儿在郊外跑的飞快。
狂风吹过白清兰的衣摆,白清兰虽是玲珑小巧的身形,但她身姿矫健,骑马时英姿飒爽,一点都不输于男儿。
点点滴滴的阳光照在白清兰身上,温暖如春风,暖透了还跟在白清兰身后,陌风的心,也令他看迷了眼。
那一日,白清兰跑完马后,便带着陌风回到了自己的院中。
小主,
一上午的跑马让白清兰身心疲惫,婢女服侍她清洗了一番后,才卸下了她全身的首饰与头饰,她躺在榻上,沉沉睡去,而陌风则是守在院里,保护她的安全。
那一日下午,院中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两个男子,一红衣一白衣。
这两男子面相相似,可容貌却是世间罕有。
近之既妖,远之有望。其象无双,其美无极。
这两男子一身风流的姿态,美的浑然天成,唯一不一样的便是两人的眼睛。
红衣男子的眸中杀气腾腾,一身红衣虽是风华绝代,可满身的杀戮之气,却在无意间能震慑人心,令人不敢轻易靠近,仿若他是天生的王者,也似那跳脱六界之外,不沾俗事,傲视一切、主宰一切的神灵。站在众生的最顶端。
而那白衣男子的双眼中则是没有半点妖孽嗜杀之气,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平淡如水,不起波澜,没有杂念的眸子。
若说红衣男子是魅惑众生的妖孽,那白衣男子就是温文尔雅的君子。
君子如玉,渊清玉絜,幽谷长风,宁静致远,气若幽兰。
君子如竹,尘外孤标,意志坚韧,高风亮节,宁折不屈。
陌风的责任是保护白清兰,所以当外人闯入白清兰的院中时,他会拼了命阻拦。
可就在陌风想要上前时,白衣男子却挡在了他身前,而红衣男子则不紧不慢的走入了屋内。
白衣男武功高强,且已入了宗师境。
白衣男微微出手,陌风就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白衣男笑的如沐春风,可眼中却杀气波动,他的声音如暖玉般温和动听,“看在你对清兰忠心耿耿的份上,今日就不杀你了。”
白衣男语毕,转身潇洒离去。而这也是陌风第一次觉得自己无用,保护不了白清兰。
当日,白秋泽匆匆赶来。
他替陌风解了穴道后,刚准备直奔屋里去时,就见红衣男子将熟睡的白清兰打横抱了出来。
白秋泽见着红衣男,秀眉紧蹙,双眼微沉,可心里却是惴惴不安。
因为面前的这个红衣男人正是整个武林中人喊打喊杀,但又敢怒不敢言的人——魔教教主——华宸。
华宸是一个可怕的存在,美艳温柔时是毒药枯骨,嗜杀成性时是恶鬼索命,野心勃勃时是杀尽天下。
他一出手,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白秋泽眸光阴翳的盯着他,语气冷如千年的寒冰,满是敌意,“华教主,你这是做什么?”
华宸一笑,百媚千娇,他语气平和,但总带着一股森森寒意,“这个小娃娃的身世白盟主不是不知,所以,还请白盟主不要挡本宫的去路。这样,本宫还可以念在白盟主养了她多年的情分上,放白盟主一马。”
白秋泽冷哼一声,“就算教主带走了清兰又如何,清兰是我养大的,你带她回去,待她再好,她也不会和你亲近。毕竟,你可是一日都不曾尽过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你强行待她回去,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她也只会吵着嚷着要回到我身边。”
白秋泽的话字字如利刃,刺痛了华宸的心。
是啊,白清兰毕竟不是自己一手养大,带她回去又能如何?
就算加倍补偿,她也不会认自己这个父亲。毕竟,将她养大的人是杨安辰和白秋泽。
点点滴滴的酸涩从心头涌起,华宸眸中的杀气被悲伤所取代。
华宸垂眸看着怀中睡得香甜的白清兰,看着他那张白皙光滑的小脸,心中的不舍越发强烈。
但为了白清兰不恨自己,他还是选择将白清兰留给白秋泽。
华宸全身上下内力涌动,他蹲下身,将白清兰放在地面上盘腿坐好,他将自己身体里的内力源源不断的传入白清兰体内。
霎时间,风起云涌,天昏地暗,两人衣摆在风中翻飞,华宸双袖灌风,长发在风中摇曳。
良久,他才停手,周遭又恢复了平静。
华宸对着白秋泽冷冷警告道:“清兰可以交给你照顾,但你记住,若清兰在你这受一分委屈,白府上下,就都自觉备口薄棺给自己收尸吧。”
华宸语毕,他将白清兰重新打横抱起进了屋里,华凌风紧跟其后。
待众人再进屋时,华宸和华凌风都不见了人影,只有白清兰安安静静的躺在榻上。
陌风陪伴白清兰十个年头,这十年,他虽在暗处保护白清兰,可白清兰的悲欢喜乐和成长中所经历的酸甜苦辣,他都见过。
她甚至见过白清兰柔弱时,那虚弱不能自理的模样。
建兴三十三年,白清兰生了一场大病,一连病了三个月不见好,被请来的大夫郎中在白清兰的屋里进进出出,一日三次诊脉开药。
而杨安辰和白秋泽也是急的六神无主,忧心如焚。
一日晚上,夜半三更,天寒地冻。
从梦里惊醒的白清兰躺在房间里的床榻上,高烧不退,咳嗽不止。
白清兰病的迷迷糊糊时,在无意识中,说想喝豆浆。
在房顶守夜的陌风当听到这消息后,便立马让月辰顶替了自己在房屋上守夜,他去厨房拿了黄豆,在府中后院的石磨上,一人独自磨起了豆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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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外面磨了一夜,直到第二日旭日东升时,豆浆虽已磨好,但他白嫩的手上全是红痕和水泡,可他并不在乎。
他将自己磨好煮好的豆浆递给下人,让下人端进了白清兰的房里。
只可惜,他是个身份卑贱的死士,他的命不值钱,身份卑如尘微,所以他为白清兰做的一切不会有人和白清兰细说,但好在,白清兰对他重视,所以在后来也得知了此事。
陌风对白清兰的爱深沉而炽烈,他会在白清兰受委屈时,用自己每月的月钱为白清兰买她最爱的糕点吃食亦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