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日这一趟,他必须走。
“世子妃,这回世子派往鹿鸣山的一共六百人,分属于两个千户。此二人正在麓州城内,属下以请喝酒的名义,将他们骗到了鼎福楼。”
方知雨点点头,登上马车。
钟会跟在马车外,隔着车窗帘继续道:“只不过,这两人是战场上滚过的粗人,大抵……”
他有些不知如何用词。
方知雨却领会到了,替他补全后头的话,“大抵会瞧不起女子?”
钟会没答,却已经给了答案。
对方知雨而言,别说两个瞧不起她的人,就是刀山火海,也得闯一闯。
因为,直到淮王前往鹿鸣山,她才恍然大悟,之前所有异动,都是调虎离山!
说不定,淮王孤身犯险,也是其中一环!
目前,并不知晓对方真实身份,也不知对方的最终目的,但护住淮南之主,则是必然!
***
鼎福楼,东上间。
里头笑语洪亮,似有无尽欢声。
石头推门,钟会先入,方知雨紧随其后,笑声戛然而止。
其中一个铁匠模样的人,突然哈哈大笑:“钟兄什么时候娶了妻,我等……”
“休得胡言!”钟会赶忙呵斥,将其打断,“这位是世子妃!”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在钟会提点下行了一礼,只是那礼不过平常的拱手揖礼,显得很是随意。
按理,方知雨该摆臭脸,生个小气,给点下马威,但她此刻有求于对方,便也收住了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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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闻钟幕僚宴请二位,正欲有事相求,便不请自来。”她没有明言是钟会故意将其骗来,即便对方猜得到。
她也没请对方入座,因为时不我待,“世子讲过,二位手底下的暗兵正在鹿鸣山。”
两人又对视一眼,眼底有狐疑,似是不相信世子会将秘密告诉世子妃。
方知雨不恼,只继续道:“楼千户有两个百户所,沙千户有四个百户所,拢共六百兵安置在鹿鸣山附近,扮做农户、赁户、商户……”
讲到此处,她不再继续,因为面前两人的脸色已经变了,他们开始动摇之前的想法,相信世子透露了详细暗兵动势给世子妃!
但其实,这些都是适才钟会悄然相告的,也包括他们的姓名,以及他们的过往。
楼千户就是那个状似铁匠的大汉,他的心思没有那么细,直接问道:“恕我斗胆,敢问世子为何将暗兵所在告诉您?”
语气之中带着不耐,甚至有深深的反抗之意。
方知雨却不疾不徐,只答六个字:“为了不时之需。”
另一个沙千户,像个略显柔弱的书生,沉静片刻之后,突然笑道:“可淮南水师八千主力,共有八个千户,若随意可调动,淮南何安?”
楼千户应了一句:“就是。”
沙千户却道:“请世子妃恕罪,若没有世子亲自下令,您至少得有个令牌……否则,我等宁愿得罪,也不会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