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奢睡,一如既往。
要论心大,其实也不比十五差多少,只不过十五心底存不下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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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入,黄昏至。
淮王听闻午间世子妃办了场汤宴,甚至连宋湘淇都请了,就是没请他,心头郁郁。
东凌在旁解释,“世子妃当时就讲了,今日只为淮王府女眷办宴。”
世子妃那么好一个人,怎么能让淮王心生嫌隙呢?
东凌宁愿自己被猜忌,都不愿世子妃被疑。
可淮王却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怎么我就不能跟王妃平起平坐?”
东凌心想:世子妃心底,整个淮南都没人能跟王妃平起平坐,就算世子也不行的。
刚打算把这句话变个合理的视角讲出口,就听外头传来东升急切的呼喊:“淮王!”
东升是坐着轿辇从议事厅赶到涵香阁的,被扶着下来的同时就已经喊出了口:“淮王可在?”
东凌忙出去扶住,“义父怎么来了?”
东升没来得及答他,只道:“淮王歇下了?”
“还早呢。”但东凌也明白过来,出大事了,还挺急!
淮王自然也反应过来,亲自从里头迎出,却听东升语带急切地道:“鲁康明的人传话回来:鹿鸣山反了!”
“怎么可能?”这便是淮王唯一的反应。
他已经从宋筠口中得知鹿峰寨之变,知道五当家杀兄夺权,可对方凭什么反?
凭那区区几十人,就能从鹿峰寨一路打到淮王府?
还是凭他们刚刚变动,人心不稳,立刻就能寻到如秦葵那般的军师所在?
淮王不可置信地瞧着东升,而东升接下来的话,令他更加不可置信。
“传话的人是突围出来的,鲁康明被困住了,而且认为是淮王您要反,才下令鹿峰寨对他动手。”
东升的语气很平淡,因为他知道真相不可能如此。
淮王的心绪却再难平静,“鲁康明想引我去鹿鸣山?”
东升微微垂眸,“应该是。”
淮王却沉默了。
东凌左看看右看看,心下大惊:“淮王,您不能去啊!”
东升却一把拽住他,“淮王如何决定,岂容你来置喙?滚出去!”
东凌知道义父是为自己好,可他又觉委屈,怎么明知对方有诈,还往前头冲呢?
东凌出得屋去,反身关门之际,听见里头的淮王幽幽问道:“若是世子……他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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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方知雨睡得极不安稳。
她做了很多劳累的梦,一会儿跟着世子灭海寇,一会儿又追着秦葵杀山贼,一会儿还跟皇帝互骂。
结果都不怎么好,所以心头兵荒马乱的。
但新的一天到来,始终还是要起身的,因为世子妃是世子府的主心骨,不能在人人心意慌乱的时候躺在寝屋里。
最终,人起来了,神思却有些混沌,刚喝了两口粥,就听见四丫和翠妞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