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妨碍孙全翌继续绘声绘色:“就在那时,上善有人找来,咋咋呼呼将家中之事讲了一遍,讲得不清不楚的,只让我存下一个念头:世子妃欺负我们家。”
“这……这可不是我胡思乱想啊!”
孙全翌担心宋筠斥责,忙摆手道:“我当时真以为我们家占着理,世子妃瞧不惯‘贞节牌坊’,才找了旁的理由为难。”
宋筠皱着眉,嗓音如冬风:“你继续。”
“诶。好。”孙全翌又道:“我刚好以家中急事为借口,辞了那家药肆掌柜的好意。”
“可就在我转身之际,那人却悠悠地讲话了,他说,‘投效太妃从此飞黄腾达,或者顺从世子妃被踩进泥地。’”
“我对天发誓,那个时候我的脑海只有一个想法:神仙打架,与我们这些凡人有何干系?”
一旁的石头轻轻笑了声,笑得意味不明。
孙全翌偷瞥他一眼,又偷瞄了世子一眼,发现都没别的意思,才继续下去。
“可归途之中,传递消息的人,和这次随我出门的其中一个旁支侄儿,一唱一和大讲道理,让我心头大感烦闷,渐渐就失了平静。”
他顿了顿,匆忙解释:“那时候我可没察觉他们的异常,是后来才知道的。”
“我回到家门口,没见到家人,只见着淮王府护卫,心中慌乱加剧。”
“就在我六神无主的时候,有个路过的旁支世叔将家宅被占、家人被县衙关押受罚的事讲了出来,还说理由只是世子妃想将秋婵带走。”
讲到此处,孙全翌扯了一抹痛苦的傻笑:“我也没察觉他的异常,还真以为我家什么都没做,就被世子妃揪出来当做立威的契机。”
“再后来,我匆匆赶到老宅,发现一家都受了刑,就更对那位世叔的言辞没有半分怀疑。”
“这……这还没完。前来照顾我家人的旁支亲戚们,又添油加醋跟我讲述了一遍世子妃威风八面的事,还告诉我世子动用私刑只为维护世子妃。”
宋筠听闻此言,内心里骂了声大大的“呸”:我不护我娘子,护谁?
孙全翌没来由一阵心悸,又道:“我一时愤慨,就纠集旁支二十余人前来搅闹,差点收不了场。”
石头听得津津有味,见宋筠一直冷着脸,便代他问:“那你又是如何想通的?”
“说来惭愧,小的倒没想通,是家母让我跪在祖先牌位前,谆谆提醒,才让小的恍然而悟。”
“跟我同去湖县的两个旁支侄儿,一个连夜去了赌坊,豪掷百两银;另一个回家便带着父母去邻乡提亲,突然就给得起二十两聘银了!”
“还有那个世叔,昨夜前来见我之时,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新衣!这……连在一起,不正蹊跷么?”
宋筠冷笑着点点头:“还真是煞费苦心。”
孙全翌顿觉世子乃知音,跟着吐槽:“可不是嘛!那药肆早不找晚不找,偏偏世子妃到了上善,便要找我合作了?分明要拉我入局嘛!”
“还有,能收买那么多人岂是一时半刻?大概好几日前就动了意!根本将我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
宋筠见他真情流露,终于信了他不会投靠程闳礼,便问:“那家药肆……”
“回春药肆……程家产业,据说连京城都开了去。”
屋中的方知雨听闻此言,脑子里猛地闪过一丝亮光……
谢霖贵旁的作用没有,倒是给她提供了一些有用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