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却被拒之门外,只收到一纸休书,连一双儿子的面都没能见到。
太妃因此大喜。
只要跟王妃不对付,她就中意,于是亲书密信给当时的氿州知州,为谢霖贵谋得湖县县丞之位。
那时,谢昭已四岁,略微晓事,谢彰只有一岁,尚不懂要与生母别离。
十年间,氿州知州几度更换,谢霖贵再也没得机会上升,也从来不跟谢昭和谢彰提及生母的真实身份。
前些日子,谢昭无意中听见父亲提到世子妃将来氿州,身边有个嬷嬷正是自己的生母,便心心念念。
但他已经不记得关于母亲的一切,包括长相,也包括姓名。
他回到苇河县旧居寻人打听,终于获知生母姓名,此后思母心切,按捺不住,才冒了聘农之名混进果园。
只可惜,龚嬷嬷未跟随世子妃入内,他只能大胆展现自己,终得了机会相随。
他发现世子妃身侧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因怕错认便只敢偷看,不敢上前。
青鸳听完,微微不愉:“那你怀里藏什么匕首?还那般锋利?”
“本是防身之用……”谢昭再次摸了摸怀,取出刀鞘,又道:“其实平常很安全的。”
匕首脱出,刀鞘仍在怀,令当时所有人都误以为,他想刺杀世子妃。
青鸳默了默,本就不喜言语的她往后退了几步。
被迫母子分离,龚嬷嬷一直对儿子心心念念,可世道对女子苛刻,特别是被休出门的弃妇,更是颇多指责。
她不能回去,也回不去,否则谴责声也会加诸于儿子身上。
龚嬷嬷抚着儿子面庞,语带悲戚:“彰儿呢?如今可好?”
谢昭抹了抹泪,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您离开时,儿子年纪太小,记忆早就模糊。若非此番父亲无意提及,儿子也不知晓您的真实身份。”
方知雨在旁听得心头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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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谢霖贵从不提及龚嬷嬷,那个小儿子大概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
若龚嬷嬷反应过来,肯定更加伤心。
她给杏儿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上前将龚嬷嬷扶住。
“不如先让谢大公子陪世子妃处理正事?”杏儿小声道:“思念之情任何时候都可以叙,若谢大公子能得世子妃看中,说不定能入仕途呢。”
龚嬷嬷一听,心头大喜,忙抹泪向方知雨请错。
方知雨扶住她手臂,“龚嬷嬷且去后头马车暂歇,我有些关于果园的事,想向谢昭讨教。”
龚嬷嬷见世子妃讲话客气,忙惶恐寒暄,又叮嘱谢昭一定谦恭,这才依依不舍去了后头。
石头将护卫们打发到周围,秦葵也将鹿峰寨的人散布到各处,青鸳无事可做,跟木家兄弟打了声招呼,去寻那个被他一拳揍晕的人。
此人正躺在马车里,一睁眼就头晕,一讲话就想吐,一瞧见车帘掀开闯入一张脸,差点又晕了过去。
“我叫青鸳,怎么称呼?”
一副江湖做派,令人惶恐。
但躺着的人还是心有戚戚地回:“不才陆琪英。”
讲完这话,他觉得不够详尽,忙又补充:“我真的是湖县户房司吏,对世子妃没有任何不轨之心。”
边讲,边“哇呀哇呀”干呕了几下,眼睛一翻,差点又晕过去。
下一瞬,人中传来一阵刺痛,竟是青鸳将一枚细如银针的暗器刺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