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小气夫君的面色有些不对头?
方知雨从来没瞧过宋筠用这种脸色对待她,哪怕最开初互看不顺眼的时候,也没有过!
她心中有些焦躁,指尖力道不由加重,勾着蹀躞带就把人引向了自己。
宋筠一靠近,身子就没来由地抖了一下。
方知雨立时心神开朗,勾住蹀躞带往后退,而被勾住的人不知为何,亦步亦趋跟了上来。
就算脸色再难看,眼底还是生出了火苗。
方知雨一直将人勾回屋中,按坐床榻,抬腿坐了上去。
腿就跨在宋筠腰间,手也顺势搭上他的肩头。
宋筠终于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神色也软了下来:“别想用这套哄我。”
“谁哄你了?”方知雨埋头,在他下巴一啄,“瞧你好看,忍不住想调戏一下。”
宋筠发出压抑的低呼,抬眸看向帐顶,避开目光相交。
“调戏到一半又喊疼,又说不?那倒不如……”
后话淹没在方知雨的一个吻里。
吻从唇到下巴尖,再到喉头,最后咬上锁骨。
自认恬淡寡欲的人再也克制不住,翻身将小家伙压了下去。
***
同样一个夜,同样的夜色里,泰然居呈现出一派萧索。
这里从建好就无人居住,太妃匆匆被移至此处,凡事凡物准备得再快,还是略有所缺。
柳家妇人虽然聪慧又用心,还是难免疏漏,被无处发泄怒意的太妃扔了茶盏砸破额角。
淮王踏过泰然居门槛的时候,她正在自己止血上药。
“去疗伤吧。”
淮王话毕,柳家妇人便带着所有人退到了院中,避到稍远的角落里。
淮王夜见生母,只能隔着屏风,瞧着那随烛火跳动的模糊影子,心底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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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峙的气氛,随着两人的沉默,和烛色的变动,逐渐焦灼。
不知过去多久,太妃猛烈咳嗽了几声,停下之后,发出幽幽的声音:“淮王是来看我这老东西有没有被气死?”
“儿子不敢。儿子希望您长命百岁。”
“长命?”太妃怒道:“我在深宫之中就胆战心惊,时常都做着突然暴毙的噩梦。好不容易熬到离开京城,想在淮南自己做主,你们偏偏……”
“您一直在做主……儿子也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您在用人命做代价啊!”
屏风后的太妃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咳嗽一阵。
淮王听见这声响,心中气急:“儿子是淮南之主,若不爱民不惜人命,如何安淮南?”
“皇帝是天下之主!太后还曾是一国之母!他们害死的无辜之人少么?可天下依旧是他们的!”
淮王听闻这些,心下惶恐起来,这些想法谁都可以有,可谁都不能公之于众。
太妃却依旧恨恨不平,“你也在那深宫之中长大,难道没见过太后杀人?”
“有个宫婢不小心掉了颗葡萄在地上,就被她下令用葡萄生生噎死。那宫婢有罪么?该死么?”
“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有个内监磨墨溅了一滴在外,既没挨着人,也没沾染纸,她却以不用心为由将之溺毙于墨缸之中。”
“那口缸就是东宫之中的太平缸,那些墨汁是那个内监自己磨磨出来的。他该死么?该那样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