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雨回了世子府,宋筠在主屋里张望,瞧见只有她一人,气呼呼出来,“你把我丢半路上了。”
方知雨白他一眼:“你又不是认不得路,又不是没长腿。”
宋筠:还在气?
方知雨走回屋,翻起书来。
宋筠偷看,察觉她神色很平淡,想问紫葡萄的事,又不敢开口。
他没有习惯让人盯自己的府宅,只知道她们二人大致动向,不知到底谈论了些什么,以致于内心惶恐难安。
一小会儿后,东凌满面春风奔了进来。
“世子、世子妃,淮王有赏!”
宋筠一喜,猜到淮王已经得了太妃用膳的消息,忙去牵方知雨,想带她一同接赏。
哪料那手滑不溜秋,一下就抽走了。
好在这回,方知雨全了礼数,谢了赏赐,没甩脸色给淮王。
但那些赏赐,全都放在原处,她看都没看一眼。
宋筠战战兢兢走过去,“有金银,有布匹,有瓷器……你瞧瞧?”
方知雨冷笑一声:“从淮王府库搬到世子府库房?左手倒右手,跟我什么关系。”
宋筠心头咯噔一下,想起自己头一回察觉如何拿捏方知雨的法子……默默将自己的贴身荷包打开。
一长串钥匙“啪”地拍在小案上。
方知雨白眼:“做什么?吓我一跳!”
“世子府所有库房、密室、暗格的钥匙,自今日起,都由娘子管理。”
宋筠的语气斩钉截铁。
方知雨却只瞧了一眼。
“世子不必如此。我又不管家。”
“哎!”哪想宋筠长叹一口气,“这才卿卿我我几天啊!我就失宠了?”
他戳了那串钥匙一下,“你们也失宠了,所有金银钱财都失宠了。”
方知雨突觉好笑:“世子若真宠我,就把紫葡萄的事,把秦家女的事解决了,何必让我心烦。”
“好!”宋筠捏起拳头,“我把她们丢去喂鱼!”
刚讲到这句话,就听见紫葡萄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只不过这回唤的不是“世子”,而是:“世子妃姐姐!”
方知雨将书一合,抬起眉眼,向外走去。
就见紫葡萄颤颤巍巍向她扑来,扑到面前想抱又不敢,哭得比昨日真多了:“您没骗我!我问了好多人,您说的是真的!”
她的称呼从“你”变成了“您”,意味着此刻真心将方知雨当做了“姐姐”。
方知雨点点头,并不多言。
程俏儿却哭得很伤心:“我闹得王府和程府都知晓,她却得体大方又知心?我继续被世子厌恶,她却娇娇滴滴做人?”
宋筠刚迈步出正房门,就听见这一句,一时反应不过来,以为程俏儿又在为难方知雨,几个箭步冲上去,闪身拦在两人中央。
“程俏儿,你自重!若非念你年少无知,三年前就在军营里当场斩落头颅!还能由着你今时今日扰我夫妻情谊?”
“啊!世子果然更加厌恶我!”程俏儿哭喊:“我去找她算账!”
宋筠一滞:“哪个‘她’?”
“别!”方知雨一把拽住她程俏儿,“你现在去质问,没证据没把柄,她不会认,还会哭哭啼啼怪你冤枉她。”
“那怎么办?任由她算计我?”紫葡萄跺了跺脚,全身葡萄都在颤动,“亏我当她好姐妹。”
“你不若继续与她做姐妹,等下一回她再算计你时,想法子当场还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