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宋筠自己知道缘由,不敢声张,摆摆手屏退左右。
淮王站在他面前,将一切尽收眼底,终于忍不住问:“你这血……是真是假?”
宋筠无奈而笑:“昨日吃了四颗毒药。”
此药丸一日最多服用三颗,可他昨日本来就已经服用三颗,为了配合方知雨制造被宋策气得严重的假象,又服了一颗。
“你不要命了!”淮王气急,担心被人听见,声音压得极低,“为父只有你一个康健的儿子,可别……”
宋筠忙道:“已经服下解药,并无大碍。”
无大碍?还流血?淮王气得直叹气。
宋筠只能转移话题,“我已命人将策儿送往荥州府邸,若无消息回传,便一切顺利。但此事,瞒不住的,策儿的下落也瞒不住。”
峰暖居外已经有不少眼线在徘徊,若明日再不传出动静,就彻底瞒不住了。
毕竟宋策隔三差五闹腾,不如意就会大喊大叫,整个院子里不会没有半点声响。
等到宋策不在峰暖居的消息坐实,就会有人往外头去找。
永寿王府邸一直在明处,并不难找,就连修建的地牢也很快会被发现。
淮王也觉无奈:“无妨。只要瞒住你祖母和程氏一段时日即可。”
太妃虽然不喜宋策,但那始终是她孙儿,她是宁愿全天下人都受苦受难,都要给子孙留点家底的人。
至于程夫人,一旦知晓,就会找他哭诉,一哭诉他就容易心软。
三月之后解了禁足,地牢也建成了,届时再哭再为难,也已成定局。
宋筠明白淮王的想法,却摇摇头,“恐怕父王要失望了。”
他从袖中取出一张字条,双手递上,“今日一共有七人无故前往峰暖居附近,其中就有祖母和程夫人院里的人。”
淮王接过,扫眼一看,“还有我议事厅的人?”
宋筠点点头。
可淮王心底不太好受,“你不是连为父也盯着吧?”
虽然淮王与宋筠关系亲近,没有皇宫之中父子兄弟的互相猜忌,可作为儿子,也不该盯着父亲。
宋筠眼底闪过一丝惶恐,“父王,儿子不是盯您,是盯着峰暖阁的时候,刚巧遇见了您的人。”
淮王心头略有不安,但看着儿子真挚的模样,还是将此事揭过。
宋筠却道:“不过父王,儿子最近的确安排了很多暗卫在四处盯梢。”
淮王刚刚坠下去的心,又拔了起来。
宋筠忙解释:“父王可还记得世子妃之前提过两个陪嫁丫鬟?我们发现那两个丫鬟在向外递消息。”
“所以,你找到……”淮王不敢讲那几个字,伸手向上指了指,“那位安插在府中的眼线?”
“不止一两个,大抵已经摸出一条线,只是还没追索到他们如何将消息传出府外,府外之人又如何将消息传递入京,所以不敢打草惊蛇,也不敢报于父王您。”
淮王点点头,对自己儿子的处事能力一向信任,“你打算怎么办?”
“儿子的想法是……先留着。”宋筠道:“如果这个时候将人清除,反倒会引起更多怀疑,那位还会安插其他人进来,我们反而再次眼盲。”
淮王点点头,复又焦心,“那你媳妇还想除掉两个丫鬟,就不会打草惊蛇?”
“这不一样,那是她的陪嫁丫鬟,又不是王府深耕多年的眼线。除掉之后,反而方便行事,毕竟儿子的假病还需要假一些时日。”
父子俩正商讨着,就听院子里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呼喊:“宋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