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左一右两个丫鬟立刻上前,将方知雨两条胳膊一架,急急拖拽。
这两人,一个叫朝花,一个叫夕露,是如今霸占了定国公爵位的那位“亲戚”安排的陪嫁丫鬟。
南行途中,两人态度不佳,私底下絮叨些上不得台面的话,都被方知雨听见过好几次。
昨晚至今晨,两人半点身影不见,现下竟敢直接对她上手?
方知雨心底不悦,忽地脚步一顿,整个身体向后倾倒,力气大得将那两个丫鬟也给拖住。
先前发号施令的婆子回过身来,神色漠然,眼神里隐着浓浓的轻蔑感。
“世子妃这是何意?奴婢齐氏代太妃前来也请不动您?”
方知雨一听,愣住了。
——这淮王府里,还有个太妃?
去年,荆王奏请皇帝,想接其生母出宫颐养天年,却被太后以“舍不得”为由而拒。
这淮王太妃,居然远离京城,来了淮南养老?
不过,当下不是疑惑的时候,而是……王妃不在王府,她应该先给太妃请安!
可没人告诉她呀!
这淮王府乱得哟……
都不是简简单单的深潭,而是个乌黑发臭的破落水沟!
一路被那嗓子尖利的齐嬷嬷循着由头数落,方知雨心底一直压着的脾气丝丝缕缕向外冒。
终于到了一处大院,其上匾额也是漂亮的三个大字“解语坞”,与其他院落以“居”命名相异,显得更加尊贵。
入得内院,才知此处里三层外三层,四处绕树,遍地花圃,鱼池假山,白雾缭绕,若在春夏之季,必是一派锦绣之色。
方知雨被领到一间屋门前,就被冷落在外,不仅见不到人,还被刻意喂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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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嬷嬷先进去,听得内里一阵笑声,与庭院中的孤清阴冷完全不同。
太妃高坐正位,脸上的皱纹随笑意铺展而开:“你们应该多留几日,好歹品尝一些淮南美食。”
“谢太妃美意。我与贱内真想在淮南住到开春。可惜,娘舅送嫁,如若久留,于礼不合。”
这位就是方知雨的便宜舅舅,是强行过继给祖父的儿子的妻子的二弟……
大周远嫁女儿,需要娘家舅兄相送,方知雨母亲孤身一人,只能找来尚有些渊源的“舅舅”及其妻子,千里送嫁。
太妃本也只是客套,便也不再挽留。
话锋一转,谈起孙媳,“我在京城也曾听闻定国公府家教之严,怎的先定国公的孙女养成了这般模样?连给我这老东西问安都不懂?”
便宜舅舅额间冒汗,“太妃有所不知,老定国公逝后,知雨就被她母亲骄纵坏了,脾气古怪,成日闯祸打架,早几年就被送到庄子里散养。”
方知雨本来就对便宜舅舅没什么好感,一路尚算客气,可现下听见他在背后指摘娘亲,心头怒火更甚。
“散养?”程夫人突然笑起来,“怪不得养成这种性子。”
“怎么?你见过那野丫头了?”太妃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好奇。
“回禀太妃,今日一早,世子妃到妾院子里请安,恰巧有那一面之缘。”
“请安?”太妃有了些微不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