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简连连摆手称不敢当,毕竟这送信是因为入城破局,而这解救更是全赖卫则等人的声势,自己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张张嘴罢了,而且这背后还有吕青远的推波助澜。
三人又聊了很久,天色也渐渐变暗,张简这才想起饭食的事,于是赶紧命人去置办酒菜,可却被吕青远出言拒绝了,直言张简一路奔波喝酒不急于一时还是改天吧,于是三人约定改天在逍遥楼设宴畅饮。
随后张简亲自将二人送到门口,直到吕青远二人走出老远才转回院中。
这时走出老远的吕青远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望向张简宅院的方向,目光深邃。
“恩师,您在看什么?”张琰不禁疑惑问道。
“哎!可惜呀,如果你们两个是一个人该有多好。”
“一个人?”张琰不解道:“恩师此言何意?”
吕青远长叹道:“你这个人聪慧好学;心志坚毅,可却太过刚直短于变通;为人处世有进无退,日后在这盘根错节的势力争斗中会吃大亏的。而张简此人虽然不似你这般有才学,可此人奇思妙想善于洞察人心,与人相处隐忍谦和进退有度,更兼其深受世子一党信重,可惜这人在有明显优点的时候,同样也会有明显的缺点,他这个人呀妇人之仁;优柔寡断,患得患失太在意从前,又短于谋划将来,如果你们俩能合二为一,那真是...哎!”
吕青远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知道这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几十年前没有;几十年后的今天也不会有。
张琰听了恩师之言,亦是望向张宅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好此人有为民之心非是奸诈名利之徒,日后你二人若是能在世子之侧互为表里,将会是一番不错的景象。”
张琰面色平静但却将恩师的话深深记在了心底,忽然又不解的问道:“恩师在越十数载,临川王是否有革新之意变法之心?”
“为师等了三十多年都没有着急,你这就等不及了?”
“恩师常言:君子藏器於身,待时而动。昔日士祸论一案是因为天时不在,如今神器动荡大争之世暴起,弟子以为正是行革新变法之时。”
吕青远摇头笑道:“天下之势便如天上之云,变化无形让人难以掌握,你道现在是蓄势待发之时,可曾想过依旧是飘飘荡荡无所依靠。”
张琰急切问道:“那何时才是真正的时机到来?”
吕青远指了指西面,“能主导天下大势的皆是实力强悍者,如今能主导楚国局势的只有那,不是我们。”
张琰顺着恩师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禁脱口而出道:“荆州?”
吕青远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背着手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还不到时候,远远没到时候。但枯木逢春绿依旧,种子也总会发芽的。”
张琰看着西面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他不知道恩师口中的‘发芽’到底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种子是什么’,但或许真如恩师所言,现在远远还不到时候。